“以此压渠底之土,其固土知晓,远甚于少府所储之石砖!”
“且柳木、碎石遍布关中各地,纵取之,亦无须靡费啊!!!”
看着阳城延活灵活现的复原出‘埽’的制作过程,刘盈也不由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
再在脑海中稍一构建场景,刘盈也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
“以此物铺于渠底、渠侧,确较之石砖更佳,且价廉许多。”
说着,刘盈不忘兴致盎然的侧过头:“往昔,此物于水工家,作何用?”
不能怪刘盈少见多怪,实在是刘盈想不通,这么好的东西,过去为啥不拿来铺渠?
要是早点铺,如今的郑国渠,也不至于被泥沙堵塞成那般模样?
却见阳城延听闻此言,只略带羞愧的一声僵笑。
“此物,本乃水工之匠制来,以堵河、渠之决口所用。”
“若大江、大河有河堤不稳之嫌,地方亦多以此加固河堤,以防决口。”
“及以此物铺于渠底、渠侧······”
“嘿,倒是闻所闻为,亦从未有人念及此。”
听到这里,刘盈稍一思虑,便沉沉点下头。
“若果真如此,此番整修郑国渠,此物,便当有大用!”
很简单的道理:阳城延口中的大江、大河,必然都是那些当代绝对无法用人工建造的大型天然河流!
而埽既然能在那种大型河流的治理中,都能被用作加固河堤、堵塞决口,那小小一个郑国渠,自更是不在话下。
且相较于石砖开采、运输所需要的大量人力,这个‘埽’,显然更容易获取、运输,也更容易制作。
很简单:派人到处去收集柳条,和鹅卵石之类的小石块,统统送到郑国渠边上,当场做成埽,然后沿着渠边滚下去,稍作铺设即可!
想到这里,刘盈面上也隐隐涌上些许激动。
“郑国渠首百里,除石砖所铺之五里,其余九十五里,皆当用埽!”
“便是石砖所铺之五里,亦当以埽固渠侧!”
略带激动的道出这句话,刘盈望向阳城延的目光中,已尽是毫不动摇的自信。
——有了埽,刘盈此番整修郑国渠,无论是难度还是成本,都将大幅度降低!
若是管理得当,甚至就连整修工期,都很有可能缩短四分之一,甚至更多!
要知道少府那三万官奴,每天光是吃,就能吃掉一千石粮食!
哪怕将工期缩短三五天,对于如今穷到跑耗子的国库、内帑而言,都无疑能省下一笔不小的耗费。
如是想着,刘盈正打算夸阳城延两句,却见阳城延面色之上,顿时涌上些许凄苦之色。
“少府?”
闻刘盈略带诧异的一问,阳城延终是暗自叹了口气,望向刘盈的目光中,竟隐隐带上了些许哀求。
“家上。”
“今即得埽,固郑国渠上游土之事,便是已有更佳之策。”
“即如此,家上可否收回成命,勿出少府所备之石砖二十万,而专用埽,以整修郑国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