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位大哥,此处当真是庐江县吗?”
那中年汉子看了看孟飞宇,露出一副爽朗的笑容,指了指孟飞宇手中的馒头,说道:“小兄弟,招待不周,别站着了,快坐下吃点馒头吧。这里的确是庐江县,看样子小兄弟一定第一次来这里咯。”
“不错!敢问大哥,庐江县以温泉闻名,又有名剑山庄驻扎,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孟飞宇也不顾忌椅子上的灰尘,轻轻坐下,顺手将包袱里的一点干粮拿了出来,递给那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也不推辞,直接接过;然后用手肘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尘,又惆怅地用目光扫了扫四周,这才悠悠说道:“一切都要从两年前的一场瘟疫说起。”
“瘟疫!”孟飞宇心中一惊,在荒谷之中,大爷爷曾说,这天灾最是要命,一是旱灾,赤地千里,饿殍无数;二是洪灾,良田倾没,千里泥泞;三是瘟疫,药石难救,活城枯死。庐江县遭逢瘟疫,落得这般光景,倒也并不为奇,可是这一路走来,他倒是数次看到过名剑山庄弟子,各个仍然身着光鲜,哪里像是受灾后的模样,于是下意识问道:“庐江若是遭逢瘟疫,名剑山庄难道置之不理?”
“这位公子,说来话长啊!”中年男子说着,又撕下一块馒头皮,送到阿婆嘴边,等她吃进嘴里,才继续说道:“两年前瘟疫来得实在突然,官府为了遏制瘟疫,就是听了名剑山庄的建议,将所有患了瘟疫的人,尽数驱赶到了城南,然后集中医治。可是,疫情实在汹涌,十多位大夫,七八个也不幸感染,没几天就死了。此后再没有一个大夫敢来。整个庐江,差不多死了上千人,等疫情平息,所有的尸体也尽数被火化,城南也就成了死城。大伙都搬去城北了,只有少数人念旧,又回了这里,就成了这副模样。哎,那可真是一场人间惨剧啊!”
孟飞宇看着这中年汉子悲痛的模样,心中不忍,干脆将怀中仅有的一串铜钱放在桌上,咬了咬牙,说道:“这位大哥,门外那匹马,大哥若不嫌弃,应当可以换取些银子,还请大哥收下!”
“这?”中年汉子有些迟疑,却不曾想那阿婆忽然按住了他的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咱们不要!”
“阿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钱财乃身外之物,还请收下吧!在下告辞!”孟飞宇说完,立刻起身,他武功卓绝,施展轻功,瞬间便从屋内奔驰而出,身后那中年汉子不停呼喊,却根本追他不上。孟飞宇怕对方找来,干脆找了一条小巷,窜入其中,然后跃上屋顶,施展轻功,往城北而去。
行了片刻,果然如那汉子所说,城北和城南完全是两副模样,远处嘈杂的喧嚣声已然逐渐可闻,那些匆匆的行人也已能看得清楚,孟飞宇从屋顶跃下,想着自己的盘缠和干粮尽数归零,必须得尽快找个赚钱的法子,否则只能一路乞讨去往齐州了。
沿着大路走着,街边的店铺张红挂绿,不少地方人声鼎沸,当真热闹。可是孟飞宇却全无心思,只顾着找谋生之计,可是看了半天,有找裁缝的、有找小二的、有找龟公的,却偏偏没有一个自己能干可干的。
忽然,一阵香风飘来,孟飞宇只感觉这味道格外熟悉,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人之姿模样的女子正快步向自己走来;那女子走到孟飞宇身旁,浅浅地笑了笑,直接说道:“请问是孟公子吗?”
孟飞宇纳闷,这个女子他从未见过,怎么能一上来就道出自己的姓名,虽然心中谨慎,但是孟飞宇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当下回道:“在下正是孟飞宇。姑娘你是?”
“奴家是飘香楼的小红,主人有命,见到公子,将这个包袱交给公子!”这名为小红的姑娘不知为何,捂着嘴笑了笑,直接将背后的包袱取下,递了过来;见孟飞宇有些迟疑,这女子又说:“公子请收下吧,不然奴家可要受责罚了!”
“你是飘香楼的?”孟飞宇心中恍然大悟,想必正是春蕊姑娘的交代,索性收下包袱。一接手,他才发现这包袱沉甸甸,也不知装了什么;正要询问,却见小红姑娘款款钱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去,汇入到人流中,只眨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竟原来也是一名高手。
孟飞宇心中惊讶,没想到飘香楼并不只有宜城才有,他打开包袱,却见里面别无他物,只有一堆精细纹银装在里面,略微一数,竟然有一百多两,当真是雪中送炭。可是下一刻,他却忽然将包袱裹好,骇然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心中生出一个诡异的念头,难道这一路上自己都处于神女宫的监视之中吗?
想到这里,孟飞宇心中郁闷,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人家这盯梢的本领想必格外出色,他半点也没有察觉;既然连察觉都无法做到,纵然惊讶骇然又有何用。此刻既然有了银子,他干脆胡乱找了一家酒馆,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可是他刚刚进入酒馆,一双眼睛便从暗处闪烁而出,那双眼睛看了看酒馆的招牌,随即又消失不见,仿佛压根不存在似的,这一切谁也没有察觉,孟飞宇当然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