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绝望而疲倦的缩在床铺上睡着了。自打进入了波鸦山脉后,我们几乎没有合过眼,还被这恐怖而难以预测的地底世界恐吓着。我并不能确定我是否顺利的入眠,时而清醒时而混乱的梦境在脑袋里上演。当我闭上眼,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刚刚经历的一切驱散,当我睁开眼睛,眼睛又酸楚的留下了眼泪。
于是在这场痛苦的睡眠之后,我的脑袋又涨又疼,丝毫没有感觉轻松。这时,脚步声传来,木门上的一块木板滑开,一位教徒送来两盘牢饭。珠儿爬起来,冷漠的盯着那份牢饭。只有干粮、腌菜和一杯水。
好在这饭菜中没有虫子和烂肉,我们两人安静的吃完了干涩噎人的牢饭。
墙壁传来了敲击声。
我和珠儿放下盘子,紧张又激动地对视一眼,莫不是这山脉的地底囚牢也将会上演神甫和蒙冤人的神奇故事?珠儿马上贴了过去,轻声问:“嘿,是牢友吗?”
一个苍老干涩的女声咯咯笑起来,引得我俩一阵紧张,生怕引来教徒。那老者说:“刚才我听着他打开了我旁边的牢门,心里想莫不是来了新的囚犯?竟然真的是这样。”
“我们已经来了有一阵了,你没听到?”
“我在睡觉。”
“请小点声。”
又是一阵嘲笑:“放心吧,他们并不在乎囚犯们的交流,因为我永远不会被释放,而你们将会死去。”
珠儿因为这句话变得绝望,又变得愤怒,毫不避讳的大声问:“妈的,你就没试过越狱是吗?”
“越不了的,我八十三岁了。”
“差不多听出来了。你在这里关了多久?”
“十年。”
“十年……你仍然没被处死。”珠儿迟疑了一下,问:“你是?”
“阿尔法萨。”
阿尔法萨,我和珠儿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您……您是阿尔法萨。”珠儿的语气突然变得尊重起来,她试图说些什么,有点语无伦次,“重名?还是说……您就是《劳动者和信仰者的新世界——僧庙的运行理论》一书的作者?”
这次那阵干哑的笑声更放肆了,她说:“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人能记下这本书的全名。”她沉默片刻,说:“是的,我就是她,就是那位阿尔法萨。”
“也许是骗子。”珠儿自言自语,但她又摇摇头,“不,她又有什么必要欺骗我们呢……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她扶着自己的脑袋,问:“外面传闻您失踪了,原来您一直在这里?”
“是啊,失踪这个词很准确,我并没死。”
“是冷石教会把您关在这里?”
“显而易见。”
“他们……他们怎么敢……”珠儿气的浑身发抖,“他们……这群城市的篡权者,这群……他们明明……大多数教徒和信徒明明也是您那僧庙理论的支持者啊!”
阿尔法萨沉默了一会儿,我悄悄对珠儿说:“或许她不想说,我们别问了。”
“不,不,我很想说说,我闷了很久,自从上次那位囚犯被献祭,已经有两年没人同我说话了,我只是在组织一下语言和逻辑。”她轻松地说。
我们没再说话,听着水滴一滴一滴敲击岩石,时间的声音。
阿尔法萨缓缓说:“关于僧庙城的理论发表后,我就被波鸦帝国以叛国罪流放了,随着犯人流放到了南方。其实那时南方已不完全受北方控制了,许多管理者早已成了独立派。南方人对政治犯都很有好感,我不需要每天干活,每天还可以去暖和的办公室读书。在那里我完成了那本书,叫……叫什么来着?”
“《劳动者和信仰者的新世界——僧庙的运行理论》。”
“对,劳动者和信仰者……的……总之,我完成了那本书。”
“很快,这个理论便在南方城镇间流传开了,许多人奉为经典,许多人奉为主义。”又是一阵沉默,“你或许也读过那本书,是吧,女孩儿。”
“读过,读过!”珠儿拼命点头,虽然阿尔法萨也并不会看到,“一座理想之城,一座永远不会停摆的钟表般精细运作的城市。”
“在书里我详细论述了这样的城市需要一种内驱力,你还记得吗?”
“信仰。”
“信仰,是的,信仰。”阿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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