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无言的哀叹:“师弟这次难道要栽了?”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又轻轻的笑了,目光落在屏风后,更何况这人着实有趣…无人看到他眼底深处的光,是悬崖背后无法流走的一泓清泉,独自映着天空与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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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石流,落日烟霞,无论是沧海一粟,亦或造化万物,在君云亦眼中都不过瞬息。从邺城到咸阳,已用半日。
月光清冷,似看尽了人心波云诡谲。望着眼前庄严肃穆的宫阙“南歌楼”三字于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上,又有谁能想到这底下的黑暗与肮脏。
君云亦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切断守门护卫的咽喉,没有看清他如何出手,只下一瞬身后就已死伤遍地,尸体在月色浸染中无声倒下,鲜血漫过南歌楼,如地狱彼岸开得过分灿烂的曼珠沙华,妖冶的刺眼。
没有人怀疑这不是有意为之,他完全不可能杀人见血,而南歌楼外如铁壁铜墙,只有内部的人方可打开,这明显是对朝廷的挑衅。
他想进去,或者说…送死?楼阁最下方正严正以待,无数机关交错纵横,缓缓却不容制止的开启。隐蔽在难以想象之处的机关中枢里,可见一身着黑色沉重铠甲的人,此人脸上戴着银制面具,在透过层层机关的月色反射下显得愈发冷冽。
黑色的眼眸仿佛望不见底的深渊,正无声看着传送下来图像上的男子,好像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那人的身份。”他对着一洞穴传达命令,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深入骨髓的冰冷令人忍不住心惊胆战。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来这了。
有多久了?他移开目光似乎勾起讽刺的笑。
君云亦抬眼望着这巍巍城楼,在月光下与黑暗融为一体,耳畔似乎能听到无数冤魂死亡时的惨叫与哭泣,它们注定只能在这幽禁一世。猎猎晚风吹动衣袂,悬于天际的皎月将他的眸色映得清明,宛若风华绝代乘风归去的仙人,端端让人生出不可玷污的神圣之感。
任何人都不能阻碍我取到云珀,挡我者死。铁门缓慢开启后是吞噬一切的黑暗,他却仍一步步走进,义无反顾亦如她曾经一步步走向他紧闭的心扉。
不到半刻,一卷书轴从洞穴滚落。看着这纸上的信息,面具人的眸色沉寂得像一淌死水。
除了魔谷的谷主以外竟然查不到别的身份?
但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呢?这儿从来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随即似乎才想起这重要的一点,又流露出类似于…怜悯的情绪?表情上依旧毫无变化。
在君云亦进入后,大门与其打开时完全不同的速度关闭。咔嚓的机关运作声戛然而止,一瞬间内路径两旁的蜡烛亮起,随着不知何处来的微风摇曳,像要引着迷途者走向归处。
只是这归处,恐怕就是亡路。他谨慎观察着道路,很快便以雷霆之速冲过而未惊动任何机关。此楼守护朝中重宝云珀,因正位皇城南面而赐名南歌,却极少的人了解它的另一个名称:雪葬塔。
雪亦是血,因为没有人进去后活着出来,而君云亦却丝毫没有葬身于此的觉悟,九层玲珑塔层层独立,从内看未尝不像琉璃宝玉,在烛光照耀下静静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久久看着勾神引魄…
君云亦全然没有身为入侵者该有的胆战心惊,以惊人的速度到达八层!
八层与其它几层似有不同,君云亦嘴角不经意间弯了弯,为了保护这云珀,这些人真的是……煞费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