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贞凌从右侧下首第二位起身,“回父皇,或许受了惊吓也不一定。猎场之事,父皇也是清楚,郡主今日不小心差点射箭射到了静南府的小夫人。”
皇上点了点头,“这朕是知道的?那便改日吧。虽然朕也挺想看看,是谁让安远王在猎场如此在意,一人震住岐地兵马的,但既然这位丫头今日入不得宫,便算了。”
此话一出,场中有些心思细腻之人,均是神色微动。
毕竟此话,有挑拨静南与岐地之嫌。
……
宫中盛事,岐王入京,歌舞升平。
其中杯酒交替,声乐齐舞,自不用说。
宴会方到深夜,方才以皇上疲乏为由结束。只是临离去之时,皇上托太监孙蔡过来传话,将安远王叫入玉临殿,也就是书房中面谈。
诸人心有疑惑,却也没人敢问。只是多多少少,各自有各自的猜测罢了。毕竟皇上单独召见安远王,这种事可不常见。
玉临殿内。
“南丰,知朕叫你来何事?”
“臣愚钝。”
“朕总以为,你没有成家的心思。”皇上在书房中踱步,话题一转。
“然见你纳妾,心中才想起,你年纪也不小了。”
唐南丰轻声道:“皇上,臣平日偶有家事处理,程青随臣自小多年,深得我意,便将其纳入偏房。”
“我知道,她是你们家的丫头,很小就跟着你的。”皇上笑了笑,沉吟中继续道:“可没有个正妃,也不是个事。刚好朕也上了岁数,心中倒有一些事情放不下。”
“皇上,您春秋鼎盛,正是年华。”
“朕怎么样我自己清楚。朕年纪已大,却有一人放心不下。今日见你与文阳谈笑,朕心中欣慰。南丰,你觉公主如何?”
唐南丰沉默中,答道:“公主金枝玉叶,卓越不凡,”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南丰,这样说吧,朕打算做主,将文阳公主许配给你。”
唐南丰虽已意识到,仍就心中微沉。
“皇上,臣纳了一妾,已够助臣处理家务。公主身份高贵,臣怎敢高攀。”
皇上眉头抖了抖,目光凌厉几分,“哪里高攀不高攀,你是静南的安远王,这是门当户对,朕说可以就可以。”
唐南丰还待说话,见皇上目光迥然,他只得心中一叹。
皇上踱步间,继续说,“文阳尚是守孝之间,所以婚事也不急在一时,只是让你知道罢了。下去吧,些许具体,择日在议。”
“臣告退。”唐南丰做了一礼,缓缓推出了玉临殿,将门带上。
九门之外,韦悠鱼和剑墨,早已候着。
见了夜色中行来的主子,二人上前询问。
“主子,皇上特地召见,所谓何事?”韦悠鱼神情紧张。宴会结束,就单独传召主子,必不是小事。
这等事件,试问有几次?皇上私密大臣,从古至今,都不会是小事情!
唐南丰抬起头,“许婚,将公主许配给我做正妃。”
“这,怎么如此突然?”剑墨脸色一变,吓得吃惊道:“你已纳妾,按理来说,皇上不该催婚,怎么反而在你纳妾后,直接许了公主?”
韦悠鱼脑子转动,直接道:“今日主子在猎场过于紧张小夫人,恐怕一些消息,在猎场时就飞快的传回了宫中。主子和静南代表着什么,剑墨你很清楚。”
剑墨只得道:“他们担心主子会将小夫人扶正静南妃?”
韦悠鱼神情沉默,没有回答,而是说起另外的事情。
“宫中探子回报,已有人将小夫人今日在猎场大逆不道的话传开了,但皇上今日心情不错,没说什么,可此话何其严重,有朝一日后宫谁包藏祸心在煽风点火一下,小夫人恐怕性命难保。”
“主子,得做准备了。”韦悠鱼沉声道:“否则不仅是主子会有麻烦,小夫人……”
唐南丰摆摆手,目光幽幽而又深邃。抬着头,神情轻柔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