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可不是白练的。
再加上此时在强烈的求生欲下,他的奔跑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
然而再快,又怎么能够快得过后方的战马?
果然没过多久,吴耎耳朵里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多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铁家村虽然建在谷口,但看起来倒像是在一个更大的山谷里,村子背后靠山,地势平缓,而在前面既有大片合适耕种的农田,附近又有水流方便灌溉和取水,才能让他们自给自足。
那些山贼穿过略显狭隘的山谷通道的时候,还需要前后衔接分散一下,等到出了谷口、近了村子,一下子散开,顿时就聚拢成了一片,声势一时间也显得更为浩大。
越发接近的轰隆马蹄声,席卷飞扬的尘土,都像是为他们的降临与肆虐做着铺垫。
吴耎脚步没停,也不敢停,可是心却是越来越沉。
后方的山贼同样脚步不停,虽然伴随着各种吆喝声传来的还有翻腾打砸的声音,想来是分出了部分人去那些屋子里劫掠。
很显然这些山贼不仅仅是来打秋风,也是要满足一下自己的破坏欲,所以劫掠完就推倒也就是顺手而已。
身后的屋子一间间被他们毁坏,即便不回头看,听到那石块、木头哗啦啦倒塌,还有他们身上的甲胄、手上的兵器在破坏时铿铿作响的声音,吴耎也能够想象那惨淡的场景。
所谓恶棍,有的时候就是只有在欺负良善的时候才能展现出他们所谓的力量。
但分出去劫掠的只是部分,显然这些山贼打家劫舍也很有经验了,另一部分仍然朝着这边的村民追逐而来。
这次不好好收割一波人头,他们怎么准备上即将而来的战场?
尤其是最接近他们的一个,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孩子在跑的背影,更是引起了注意。
山贼队伍最前头那个头上绑着黄巾的巨汉,身长九尺,腰阔膀圆,拥有着肉眼可见恐怖力量的壮硕身体,只是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寒碜了一点儿,足以止小儿夜啼。
此时他眯着一对三角眼,看着前面奔逃的身影嗤笑一声,想着寻点乐子,便从胯下掏出了一支箭矢,然后将背后的大弓取过来,就这样双腿夹着马继续前行。
一手持弓一手拉弦,一箭射出。
正在奔逃的吴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来自身后,怀中的姜宓却突然叫了一声:“前方五步!”
“嗯?”
吴耎愣了下,跑了这么久女孩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突然开口让他有些不习惯,所以虽然脚步仍然不敢停留,却免不了稍稍一滞。
而就在此时,只感觉一道疾风堪堪掠过自己头顶,甚至可能还带飞了几缕发丝,接着吴耎便看到前边地上突然插了一根箭矢,尾部此时还在铮铮作响。
那道疾风原来竟是后方一支利箭来袭?
想到这里,吴耎不禁冷汗。
若非当时被姜宓的话影响,他停顿了一下,恐怕这箭带走的就不是几缕无关痛痒的发丝,而是脑中红的血浆和白的脑浆,当然还有他的这条狗(单身狗?)命。
同样之后若非他足够灵活地闪过,在高速奔跑下反应不过来,说不定还得被这箭绊一个狗啃屎。
但绕过去之后却不免后怕,是两份重叠的后怕,同时心惊地想到了刚才姜宓似乎是无意识的话。
他飞快瞄了一眼怀中的女孩,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显然并不安稳,那刚刚是她无心之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