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来,刚巧把画也拿来了。”
裴玉卿说着,就将一幅装裱过的画呈给了夜阑。
夜阑将画徐徐展开,展示在人前,赫然正是那幅引起仿画风潮的“寒梅傲雪图”。
其中,构图和笔法,与秦若瑶所画的那幅都极为相似,细节却略有不同。
当白大儒和几位在画艺上颇有造诣的大师们看到画,脸色都变得相当之精彩。
尤其是白大儒。
能被誉为“南荧三绝”之一,他的眼力自然非常人能比。
一下子就看出,当日秦若瑶所画的那一幅,只模仿到了这幅画的形。
神韵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谁是原作,谁是临摹的赝品,一目了然。
可祁晏初不愿意承认,即使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他还是强辩道:“就算这幅画是几年前所画,又怎么能证明是姜云染画的?焉知不是有人为了维护她,给她做脸?”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了端立在一旁的宸王。
祁璟玙有所感地抬眸,凉凉地睨了他一眼,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看来,你是在质疑本王?”
那微勾的弧度,令祁晏初心下一沉。
秦若瑶不愿看他被宸王的气势压着,泫然欲泣道:“宸王殿下,将军也是顾及妾的名誉,这才提出疑问的。光凭一幅画,确实很难说这作画之人究竟是谁,妾也实在难以信服。”
“嚯,这个秦氏还真是有胆色,居然敢跟主子呛声?”
隐在角落里的影青用手肘顶了顶苍艾,笑道:“如此不知死活的人,倒是许久未见了。”
不止他们二人,在场的众人都为祁晏初和秦若瑶捏了把汗。
敢得罪宸王,确实胆子不小。
在京城之中,谁不知道这位是个活阎王?
虽从未听说宸王滥杀无辜,可一旦坐实了罪名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皇上驾到!”
正当这时,一袭明黄龙袍的宣帝进了园子,众宾客纷纷起身行礼。
宣帝高兴地大袖一挥,边走边道:“今日是皇后千秋,诸位同饮同庆,不必拘礼,都平身吧。”
“谢陛下!”
众宾客起身落座,宣帝见场上的气氛不太对劲,看向了站在中间的祁璟玙。
沉声问道:“宸王,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说起来,此事也是因臣妾而起。”
皇后没有让祁璟玙开口,而是自己出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要说完全不知道场上发生的事,绝不可能。
那现在又问一遍,是打算做什么?
是打算为祁晏初撑腰,还是……
众人正思量着,就听宣帝诧异道:“竟有此事?祁将军,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这位玉尘先生是谁?他的话你也敢质疑?来人,祁将军醉了,送他出宫!”
哦,原来是过来保人的,看来陛下果然很看重这位少年将军啊。
众人腹诽。
秦若瑶知道,皇上看重祁晏初是真,但不想得罪玉尘先生也是真,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想要把这件事模糊处理。
这倒是对她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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