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友身体本就虚弱,他如今状况,也不能全然怪在师兄身上。”
“我问的是,他今下如何?”贺云起难得多话,把同一个问题重复了三遍。
“不怪他?你师兄都把人砸吐血了你说不怪他?”云秉生颇显不忿。
他印象里宿云澜可是极强的,却被天降横祸砸得昏迷至今,始作俑者还站在这儿被旁人安慰?
听云秉生这么说,一时间众人面色都有些难堪,贺云起更甚。
他上前一步,又停了动作,嗫嚅道:“我……”
贺云起说着一顿,有些艰难道:“这位道友说的不错,此事因我而起。”
“从现在开始,我会照顾他,到他痊愈为止。”
“师兄不可!”其他人听贺云起这么说,当即就要阻拦。
“本就是我的过错,我自然该负责到底。”贺云起低垂着眸,继续道:“李师弟,把药方写给我,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也一并说了罢。”
“师兄,你身上还有伤呢?!”那李姓师弟看着一向崇敬的贺师兄面色如此苍白,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
“再说,再说,照顾这位道友,我们也可以做。”他试图据理力争。
不待贺云起答话,一侧的云秉生便凉凉瞥了他们一眼,开口道:“要吵出去吵,不想负责直说。”
云秉生这一说,贺云起反倒定了心神,他目光扫过屋内众人,低声开口道:“都出去吧。”
“师兄……”
“出去。”
贺云起做了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
而一向对上万归宗就会犯怵的云秉生,这下看起来倒是镇定不少。
他看了眼贺云起,素来无光的眸现下只剩一片冷漠。
谁造的孽谁来还,谁砸晕的宿云澜谁负责。
贺云起倒不在意云秉生态度里的敌对,他在宿云澜床榻边坐下,低声开口道:“我会时时守着宿道友。”
听他这么说,云秉生当即起身,道:“劳您大驾。”
个中讥讽意味,不言而喻。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室内只剩下宿云澜和贺云起,贺云起盘膝而坐,静气凝神,缓缓运转起了体内灵气。
他灵力损耗得厉害,要多修炼些时日才能慢慢养回来。
贺云起引导着灵力在体内运转了数个小周天,他复抬眸时,窗外暮色已沉,屋内之人仍在沉睡。
暖色的光洒入屋中,替宿云澜渡了一层光,贺云起目光落在他面上,不自觉失了神。
直到那人挣扎着喃喃一句。
“什么……?”贺云起没听清,下意识凑近了宿云澜些。
宿云澜还没醒,现下的他怕是做了什么梦,那五指颤抖着伸起,他在喃喃:“如昨……”
如昨……?
这是贺云起头一遭从宿云澜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他略有失神,无意识握住了宿云澜冰冷五指,又在回神时霎时松开了手。
贺云起有些僵硬地看着自己张开五指,莫名庆幸这里清醒的只有他一个人。
无人知晓这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