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过。”多米诺通过语言在转移楼辙的注意力,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读取区放入了赤红色的“同命”晶片。
“看来你好像知道些什么?愿意分享一下吗?我可以暂时原谅你先前说过的那些话。”楼辙拿不出其他的交易筹码,只能做个形式上的交易。
“奥丁区发生的事情,超过了我们所能获取的权限。但你要明白,她就像一个定时的炸药包,只要你把她带在身边,危险就一定会不断降临在你的周围。”多米诺很快地完成了最后的操作,接下来发生的战斗,将堵上他的一切。
他不像再做向布莱尔一样的傻子了,他要挽回自己的颜面。
听完多米诺的话,波段凌低下了头。
“嘿嘿,人家还没嫌弃我呢。忘了告诉你了,我也是个炸药包,不仅身体处在毁灭的倒计时;在全息世界,也被你们这群使用热追踪感应系统的混账们追个不停,就好像个衰崽子,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得偿所愿的事情。”
楼辙抢着回话,但波段凌知道,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理好受一些。
多米诺叹了口气,很快,他也会成为其中的第三个衰崽子,在所谓崇高的警备事业中献出自己的所有,就算最后没有击溃眼前的鸡头,他也可以在假死状态中苟活下来。他很英勇了,所有镜像区的居民在听过这样的举措后,肯定没人会指责他的失败,他就好像立于不败之地。
但他心里很清楚,他失败了,他的人生失败的点在于他从来没有彻彻底底地优秀过,如果有个机会的话,他愿意做鸡头,做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鸡头,其实也挺拉风的。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一百个哈姆雷特,也存在着一百种各自不同的烦恼。
在生命这种美好的假象中,大家也许都过活地非常的不幸福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想解脱了。
——
楼辙刻意地腾高了自己的位置,他准备离开镜像区,到西部的废品区看看,在空中,多米诺拦不住自己的。
仅在翻过高墙的瞬间,楼辙的心突然漏了半拍。这是一种预兆,来自身体内部所产生的危险警示。
地表的多米诺浑身发出蓝光,带着强烈的自毁冲动,令他感到不安。
晶片化的身躯从地面冲向空中,就好像点了火的人体发射装置。
错位的光环反射在城市的镜面。
楼辙本能地往更高处攀升,身后闪出的光影瞬间让他陷入心慌,耀眼的光束在离地面十米的高度对着他狂猛袭来。
尽管他翻过了包围的高墙,但他依旧无法摆脱。
密布在楼宇间的管道错落有致,他只顾着前行,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地面观战的端口护卫士已经彻底消失。
“域的规则晶片:同行!”
螺旋而上的光束包裹着多米诺的身体,楼辙已经非常谨慎了,但在全息世界,他依靠常识所做出的判断并非滴水不漏的。
“戍风刃。”
游窜在楼辙身体表面的气形成了猛烈的风刃,在抬脚的同时挥了出去。光束预判了他的攻势,直接改变了移动的轨迹。
“他也可以在空中自由变换的吗?”他的额角渗出了汗滴。
借助脚底的风旋支撑站立的楼辙霎那间便被浑圆的光圈罩住了身影。紧随其后的光束螺旋而上,冲破天际的光泛出血色。
“同命发动。”
多米诺的自序器率先进入休眠的状态,从左臂读取区所汇入的能量像炸开天幕的烟花一样,四散开来。
楼辙记得今天是八月十七号,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人类世界的七夕节。地面应该也会有窜入天际的花火在巨幕之下星光点点,就像此刻一样。
“可恶!”
从掌心汇聚的风卷在霎那间拦截在危险面前,但尽管做到这样,依然没能完全守住对方的攻势。
在失去风旋的情况下,将波段凌护在怀里的楼辙颓然地坠落。
但这还没完。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冰冷的空气让肌肤所有的毛孔竖立起来。
陷入空白的脑袋完全没有意识到悄然而至的危险,原本多米诺的跟班全部在视野里消失了,他们是域的安全员,获得了自由穿梭在建筑主体的权限。
“电子网络通道!”没入地面的端口护卫士在楼宇的墙壁高速地移动,他们的识别器发出着红色的亮光。
楼辙瞥了一眼高速移动的身形,从脚底生成的风涡再次停滞在了楼层之间的巷口中央。
“这群家伙可以在建筑里移动?”
“他们不是生命体,他们是全息系统衍生的附属品,现在他们就好像在出入自己家里的前厅与后院一样。”波段凌扭头看着这悄然而至的一幕。
从身后主体建筑冒出的端口护卫士在一瞬间攀住楼辙的肩胛,它们在顷刻掏出了配备的热射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小心身后。”波段凌发出了急迫的声音。
楼辙后脚跟蹬在端口的主体,试图跃起,但护卫士的连接接口假手牢牢地抓住楼辙的颈部,他转了个身,从下身踢出的扫堂腿,扯开了敌人的束缚,失去了着力点的他,只能暂时放任身体坠落地面。
“抓紧我。”
被摆脱的端口护卫士再次没入建筑主体,楼辙望了一眼墙壁内移动的家伙,突然浮现的手臂再次举起热射枪,对准他的位置,扣动扳机。
“比在地面移动的速度还要快。这就是它们握着的底牌吗?”
他冷哼了一声,拉住横亘在楼宇间的钢管,腾出的手臂借力用力,在快速地旋身过后,跃上端口护卫士的手腕,在猛踩下,折断了他的接口臂,随后继续往上移动,高高飘起的外套在波段凌的按压下,才得以勉强跟得上这个飘逸的速度。
天空发出了白白的微光。
“并行端口装甲!”电子合成音穿过耳膜。
守株待兔的X6型号端口护卫士用双臂延伸的束缚射线将楼辙猛然地钉在建筑墙体的表面,无法动弹的他在失衡中,没能保住怀里的波段凌。
她脱离了手心,直直地往下坠。那明亮的眼珠就好像从一扇红宝石舷窗切割下来一样。
“波段凌!”他对着下坠的身躯发出了歇斯里底地呐喊。
这股呐喊很快地传入了一个新选手的耳膜。
拉美夫的车停在了战场的最中心,眼前,绝美的夜色令人沉醉。
他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将手指抵在了太阳穴的位置,轻声地说:“距离天亮的时间还很长,我会好好享受这段只属于自己的别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