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想到这里,穿着卡其色的外套的他便靠在了门框上。碎金的日光让他的脸庞变得红彤彤的,他伸出了手试图捧住这些美好的事物。几次反复,都没能如愿。在即将灰心丧气的时候,他才在抬起的余光中看到了那个像他奔跑而来的女孩。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原来等待一个值得等待的人是这样的感觉,就像弟弟林澈每天都会在门口等着自己归来一样。那份期盼说到底都是炙热内心的副产物,值得永久被铭记。
“波段凌殿下。”他说。
“不好意思,跑了很多地方才做了出来。”
她从斜背的挎包里翻着什么,过了一会,像逮住了沙泉里的泥鳅一样,攥在手心,挪到楼辙的掌心才谨慎地打开。
还没等楼辙看清手中的意外赠礼的时候,她就硬是把自己的手掌按了下去。
他的脑门开了窍,随即便把它塞进了口袋。
……
与此同时,马舒鹦站在展览馆的顶层停机坪背手等待着。
这座被钢筋加固过的建筑地下有四层,地面有四层。透亮的玻璃可以看到一间间小隔间。在人造树林的包围下,镌刻着以古老的卢恩文字为主体的七个大字:劣质基因展览馆。
这座以铜墙铁壁著称的展览馆里关押着数不清的病患。他们从诞生的那一刻起,携带的DNA就已经书写了生命的所有历程。尽管如此,这也不能说明这群可怜的家伙没有价值,对于完成伟大的基因蓝图计划,他们是不可或缺的生命对照体。除此之外,马舒鹦知道他们的存在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意义,就是成为普及全息化的生态展览馆。让新生代的孩子理解基因优秀对于自己的生命到底有多重要,就需要这群被病痛折磨成不像样的人群给与警醒。
“快快到来吧!”他对着整片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发出了呼啸。
说到底,马舒鹦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就是一个种族卫生学的疯狂支持者。他深知支持种族卫生学的人是不会反对战争,因为他们把战争看做民族生存斗争的手段。只有不断的斗争才会淘汰那些本不应该占据全息世界领地的个体。
想到自己,他为自己的事业疯狂,他太渴望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只要那个崭新的生命体即可抵达,他便会离开开展划时代的生命证明。
……
老潘德从怀中掏出了发条式的金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这是他在工作中才会携带象征性物件。
“啊那个,我要出发了。”楼辙不知道怎么告别,但是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开头,“还有,我得重申一件事。”
波段凌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跟柳一起上厕所的时候,他偷偷跟我说,‘你在地面世界也是一名天才少女。’但现在事实证明,还是我更厉害一些。你应该要有挫败感的,他们现在的头号目标可是我了。”
他得意地说,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这是一种难舍的场景。
“傻瓜,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分个高下。”晶莹的泪滴从眉尾下部滑落。
老潘德不想让这样的情绪过多了影响到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猛然踩下的油门在一瞬间完成重新点火,升腾入高空的身影中,只留下了最后一件可以被波段凌听清的话语:“你就安心地待在这里,等我越狱了就第一时间来找你。”
……
敞篷的车身在高空中飞驰,楼辙第一次把整个废品区尽收眼底,不断后翻的碎发在日暮中飘荡个不停,像中西部的牛仔,有种勇者无畏的冒险精神。如果可以来一个倒数二十步回身进行射击比拼的桥段,楼辙一定会兴奋不已的,只是可惜,现在,他只是个普通得再也普通不过的老实人。
在约定的最后十分钟,老潘德把车停到了展馆的顶部。
在车门打开后,他让那个所谓的罪犯站在了最前头的位置。
“人我已经带来了,拜葬锁也已经戴上了,现在通告可以解除了吗?”老潘德以一副工作的状态呵斥着这个有些娘们的马舒鹦。
“那些东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镣铐戴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收到奥丁区警备对手的来电了。果然,你在本分这方面从来不会让你失望,接下来,就把这无比珍贵的入侵者交托给我吧。”
在楼辙向他走近的那一刻,马舒鹦阴沉地说:“神武小子,我就说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在挥手与老潘德道别后,他被押送的人员带往地下一层的位置,只是在脚尖刚刚踏入石板的瞬间,从走廊尽头发出了恶魔低鸣,让他的身体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那里吗?”他的脚步停顿了下来,对着身旁的哥们询问道。
“没什么?又发病了而已,不用管她。”
话音刚来,贯穿长廊的哀嚎在整个空间来回的传荡,逼迫着楼辙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股前所未见的恶萦绕在他的身旁,他可以清晰得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