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皇帝认为是和他们周家一伙的,也给了大皇子发难的由头,便只能白白受着这口气。
周敛嗤笑一声,“官家疑心咱们,刚好大皇子借着由头对咱们家打压排挤,官家默许了,八皇子也插不上话,谁也不敢帮衬,坐以待毙,不是长久之计啊,母亲!”
见自家儿子明白这里头的事,周夫人也没有藏着掖着,“咱们府里已经被盯上了,大皇子对周家虎视眈眈,誓要将你父亲扳倒,官家随着大皇子,故意看两虎相争,你父亲不是个认死理的,可如今没没得法子,咱们甘心退了,你姝姑姑还在宫里做妃子,她和你堂兄跑不得,官家疑心我们,我们便要好好的在这临安城,否则岂不是落了他人口实,还将罪名给我们扣紧了不成。”
周敛道:“母亲,我岂非?人,咱们既然随了堂兄的立场,帮他争储位,便要做好今日的打算,我是不忍林家姑娘因为我,被……”
周夫人将他手拉着,“母亲已经差人同六公主说了,六公主是知道你母亲与林家辞世那位大娘子的故事的,她应承了我去看莞丫头,就是日后,有了什么变故,也会帮照料着她,你不必担心,六公主和林家李大娘子年纪相仿,又一起读过书,会给六公主几分薄面。”
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孩儿,前几日见面,她梨花带雨好一阵哭,回家后又忍不住与父亲顶嘴挨了罚,又瘦又小的人跪了三天,没吃没喝,怎么挨得住?
可母亲都这般为他考虑了,周家眼下水深火热,他纠结于此又做不了什么,有何用呢?
周敛把母亲的手放下,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往日风光,便与你称兄道弟,如今落魄,都唯恐避之不及。”
“本就是些个酒肉朋友,无须伤心。”周夫人道。
周敛苦笑,“倒也不是看中他们,也没想能雪中送炭,只是听闻,盛家,吴家的公子说与我不相熟,觉得好笑罢了。”
周夫人道:“你父亲又被官家召进了宫里,你姝姨娘去求了官家,被罚禁足了。”
周敛悲戚道:“母亲,我不信咱们家,就这样轻易完了。”
“天子的心,谁知道呢?用你时,你自是千好万好,不用你时,想丢就丢,你父亲虽骂你不争气,也觉得你不入仕途不是坏事,那乌烟瘴气的地方,不淌进去更好。”
周敛没做声。
周夫人看着一地碎瓷片,知道周敛对林莞莞上了心,也是她不好,明里暗里撮合他们,好不容易说服了周敛,他也愿意接纳这门亲事了,如今却生了变。只怪老天捉弄人,总是要把磨难留给有情人。
她叫下人收拾了地面,对着周敛说,“从前说什么照顾人家,是风光的时候,现在也不必觉得自己低了谁,过好自己日子便是,就是成了平民,没了这将军府又如何?你周敛还是周敛,是我与你父亲的好儿子,林家丫头那边……眼下这样对她是好的。”
他稍稍平静了些,“我自是知道这样对她是好的,她虽年纪小,也是个倔脾气,很多事放在心里不肯说,前几日我见她,又消瘦了许多,初见时,觉得好好的官胄贵人家的嫡亲小姐,身体养的跟个乡下丫头还不如,这一两年,气色倒是好了些……母亲,我真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等了这么久的人,就这么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