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把胡子剃了?”
一大早上左雅就看到他的父亲变了模样,剃掉了原来的长胡子,衣服也不再是传统的俄国长袍而是精致的欧洲服饰。
“先身士卒,伴君如伴虎,沙皇提倡的事儿得跟着赶紧做。过几年再蓄胡子说是都要交税了。”
“怎么突然要剃胡子了?”
“谁知道,沙皇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到的,左不过又是跟欧洲学的呗。”
“你这身衣服倒是蛮好看的。”
“别说了,我快要憋死了,这贴身的衣服真难受。”
左雅的父亲扯了扯上衣,试图让它不那么紧身。他下面穿着裙裤,脚上套着白色长袜,穿着搭扣鞋。
“哦对了,要换纪年法了,沙皇下令从创世纪年换成公元纪年,就是明年就是1700年,元月一日为月首。”
“啊那咱们两个多月前刚过完新年,过两天又是?”
“过新年你还不开心?”
“开心开心……”
左雅已经很熟悉书里的生活了,可能是那些本来模糊的书本印象因为身临其境而变得清晰了吧,也可能就只是单纯的待久了。其实改变一个人能要得了多久呢?一年足矣吧。
左雅家里关于彼得一世从国外回来以后的一系列“骚操作”的吐槽从来没有停歇过,不过左雅相比之下倒是显得颇为淡定,毕竟她就算不知道彼得一世改革的过程,也知道它的结果,所以她现在的生活,按她的话说就是:让干啥就干啥,少问多吃。
…………
“妈妈,我想去挑个枞树新年用。”
“别去了,那个不吉利。”
“啊,人家欧洲不都这样吗?”
“你怎么知道人家欧洲都这样,我们葬礼才用这个东西。”
新年布置枞树,这也是自彼得一世执政开始才有的新习俗,这一举措让不少人都对他产生了抵触。枞树对德国人来说是永恒的象征,但是对于斯拉夫人则是死亡,这就跟让我们穿个红的去人家葬礼是一个意思,太冒犯了。
不过左雅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骨子里也不是斯拉夫人。所以左雅央求了许久,在好不容易征得她妈妈的同意之后,就欢天喜地地和萨沙去北面林场挑新年枞树。
林场前面摆着一棵棵捆好的新年枞树,只不过,不知是左雅她们去晚了,还是一开始就没有几棵,总之她们到那儿的时候只剩下五六棵了。
“这不就是冷杉吗,还枞树,说得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和圣诞节的有什么不同呢。”
“你要这棵高一点点,还是这棵长得密一点的。”
“嗯……我能都要吗?”
有钱人的日子真好,不用做选择,想买就都买了。左雅在这儿衣食无忧,每天都有新衣服穿,最近还穿上了欧洲宫廷的那种裙子,虽然有点勒的慌,但是好看,就够了。
新年当天,沙皇、贵族密和牧首都聚在了克林姆林里的教堂广场上,左雅站在紧后面,被前面一个个高大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的。她听着一个个人念祝福,看着满天的雪花和身边的积雪,开始和身边的小姐妹们聊起了天。
“我们明天去山上滑雪橇?”
“麻雀山?”
“嗯嗯。”
“不去日尼亚家宴会了?”
“不去了,天天去,怪没意思的。”
“好。”
新年那几天各个贵族都会在家里举办宴会,而左雅这两年已经参加了二三十场宴会了,夏天要去郊外的庄园,冬天逢年过节也都是宴会,每场宴会都是吃东西,听八卦,也没有她印象中大家一起“蹦擦擦”的舞会。
紧接着红场上就开始了阅兵,只不过大家走得懒懒散散,也没有几个方阵,左雅很难想象自己五月九号看到的红场阅兵和现在的是出自一个国家。整个仪式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近百门礼炮,一通打下来左雅不由得佩服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建筑师。
夜幕降临之后,红场上更热闹了。伴着从克里姆林里传来的钟声,那个左雅刚进书的时候见过的“骑马”男子率先点着了“烟花”,这次他的表情倒是柔和了不少,果然男人永远是孩子。一个个烟花蹿上天空,整个红场都被照得宛如白昼。红场上还堆着许多木头、干草和稻草,它们垒起都快有一层楼高了,旁边还有装满树脂的大桶。
“又玩儿火?”
萨沙拍了拍左雅的脑袋,摇了摇头,他已经对左雅这种莫名其妙蹦出来的感叹习以为常了。
只见有人拿着火筒怼了上去,瞬间一座大的火山就出现在了红场中央,照得红场真的“红”了起来。
“周围建筑都是木制的,这不会烧着吗?”
“沙皇都不在乎,我们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