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一身黑衣把他隐藏在角落里不见踪影,脸色越来越难看。
沐浴更衣的过程并不旖旎。
杨画进后院,在挨着一棵不知何名的粗壮老树的井里打了八桶水,烧了小半个时辰热水,之后就是然佳期自己在屋子里洗浴。
杨画为了离得远些跑进后院,盯着那棵老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就是一棵寻常老树而已。
等了估摸着有将近一个时辰,沐浴完毕换好衣裳的然佳期才推开房门走进后院。
晚间升仙舞领舞所穿的衣裳并不华贵,以黑色为底绣上精致花绣,特意挽得庄重的发饰,配上娇好的身段,如果不考虑她头脑清奇的问题的话,的确极有气质。
杨画可是经历过幽岐城那些美娇娘酥胸半露诱惑的主儿,哪里会被眼前的阵仗镇住,不咸不淡夸了一句:“很好看。”
然佳期本兴致满满的模样瞬间泄气,气哼哼道:“我们走吧。”
“不用和你爷爷说一下?”
“灶里给他留了吃食,就不打扰他睡觉了。”
时辰过的总是很快,屋子里已经昏暗,也是借着杨画点起的烛台才能视物,一推开门已经看不到几丝光亮。南城住的人较少,也早就往城正中的升仙台聚着,所以街上空荡荡的。
然佳期带路,杨画跟着,直到天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两个人才走到地方。升仙台周围已经点起烛火,可以说是灯火通明。
当遇着路上行人时,几乎所有人都和然佳期热情打招呼然后又以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杨画。
然佳期一一回礼,全然没有半丝轻佻的模样。杨画啧啧称奇,当然没被那些人的目光瞅的别扭。借着然佳期的光,杨画一路混到了最里面儿靠前的位置。
入目所见,是一处肃穆且庄重的巨大场台,细细算下足够容纳百人同舞,场台之上还摆着一盏盏未曾点亮的“寄语灯”。
然佳期压低声音,对着杨画说道:“就在这里吧,好好看着啊!”
“好!”场中无座,全城老小约莫有近万人挤在偌大的城中却不见几分嘈杂,受气氛影响杨画也不好意思像以往那样跟人攀谈聊天。
随着然佳期走上升仙台正中,周围伴有千盏寄语灯,本还可以依稀听见的小声攀谈逐渐消失。
有年长老者站于升仙台前燃香抚灵,一切皆成,和声道:“时至,乐起!”
升仙台侧有十数年纪不等男女皆有的乐师各持乐器,一声琴鸣悠扬深远,各式奏乐依序奏响,一曲庄重曲乐回荡万人之间。
升仙舞。为悼念先民所创,舞中并无其余赏舞皆有的诱惑舞姿,全舞一姿一式尽显肃穆。然佳期于升仙台正央弄舞,别有一番冷艳气质。
随然佳期舞姿摇曳,聚于升仙台前的男女老少口中不约而同吟唱着传承百年之久的镇灵歌。
舞曲不长,镇灵曲罢。
先前那位焚香老者神情肃穆,沉声道:“寄语!”
万人同声:“升仙。”
升仙台上一盏、十盏、百盏、千盏寄语灯逐一燃亮,升空......
如今的杨画肉眼便可望气,随寄语灯升天而去,厚重的天幕也似淡了几分。
若垂云而坐遍观大荆九州,可见唯长恨州天幕阴沉,中州幽岐天幕最是灿烂。
长恨衰落,中州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