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的这些军官也全部都是民夫充当,根本不懂指挥,只是一味地吆喝着刘明远他们加快往前走。
刘明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途中还不时地有大量“义军”加入,队伍从最初的两万多人壮大到了将近五万人,一路浩浩荡荡地开进。
刘明远此时也彻底明白农民义军壮大为什么那么快了,一路上只要是青壮,基本上都会被拉入伙。
刘明远看了看混乱的义军,摇了摇头,心道:“这那里是军队啊,完全就是一群乱民。”
刘明远随着义军又行进了两天,也不知道到了那里,他只知道队伍一直在往北面行进。
一天,就在刘明远走在乱哄哄的人群中时,前军突然扫骚动了起来,然后一个骑着马的义军士兵飞奔地朝着后军而去。
刘明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透过黑压压的人群,刘明远看到远处地界上出现了一支人马。
随着这支人马越来越近,刘明远也渐渐地看清楚了这支人马的摸样了,原来是一支元军,看阵势,足有两万多人。
此时,义军也骚动的更加厉害了,尤其是走在前面的人,看到官军出现了,顿时慌张了起来,本能地就想往后逃,但是很快就被队伍中的军官制止了。
就在刘明远他们处于一片混乱之中的时候,后军的战鼓声突然响起了,然后刘明远就被身边的军官催促着前进。
“兄弟,一会一定要跟着我,马上就要开战了。”
傅友德紧贴着刘明远一起朝前走去,刘明远和傅友德根本就不用走,拥挤的人群直接推着他们前进。
刘明远心中一阵凄苦,然后说道:“哪有这样打仗的,阵势都没有摆好,就这样乱哄哄地冲上去了,就是赢了也要伤亡惨重。”
“兄弟,你还懂兵法,等打完这一仗之后,大哥一定好好向你讨教一下。”
刘明远心中一阵苦笑,他那里懂得兵法,只是后世在一些论坛上看多了,所以对一些排兵布阵有些了解。
最后刘明远总结了一条道理,那就是没有常胜的阵法,战争取胜的关键还是人,所以只要有一支凶猛血腥,纪律严明的军队,取胜就没有问题。
随着义军越来越近,元军也开始动起来了,一排排的弓箭手全部就位,看着冲在前面的义军已经进入了射程,于是纷纷开弓放箭。
顿时一片片箭雨飞过,然后落在了慌乱的人群之中,随后就是一片惨叫声。
有人被射穿了胸膛,直接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死去了,但是有人没有被射中要害,而是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一时间吓的身边的人都惊恐不已。
前面的人根本就没有逃命的机会,因为他们即使不想前进,但是后面的人拥挤着就将他们推上去了。
刘明远惊心地看着倒在地上嚎叫的人,这些人往往嚎叫几声之后,就会被后面拥挤的人群踩踏而死。
元军几轮箭雨过后,杀伤了大量的义军,但是义军仗着人多,还是冲了上去,一下子就撞到了元军的前军上面,同时大量的义军也被元军全军锋利的长枪刺穿了。
仗着人多,前面的人也根本停不下来,虽然伤亡巨大,但是还是冲开了元军的前阵,很快战场上就演变成了一场混乱的厮杀,喊叫声,兵器碰撞的响声,还有伤兵痛苦的嚎叫声,马上蔓延了整个战场。
刘明远腿脚发软,进入混乱的战场之后,手中的木管就挥舞个不停,虽然没有打到人,但是还是仗着木管的长度,将几个逼近的元兵打退了。
“当……”
刘明远的紧握木柜的手掌顿时一阵剧痛,然后手中的木棍就被打落了。
此时一个元兵握着环刀就朝着刘明远砍来,刘明远惊骇不已,狼狈地闪过了凶狠的一刀,同时身体也摔倒在了地上。、
那个元兵立刻又扑了过来,手中的环刀直取刘明远的头颅,刘明远全身僵硬、冰冷,感觉生命马上就要结束了。
“扑哧……”
就在刘明远惊恐地看着飞过来的环刀时,这个元兵的胸口突然被一个黑漆漆的硬物穿透,然后傅友德魁梧的身躯就出现在了这个元兵的身后。
傅友德阴冷的脸上毫无表情,手中的柴刀在这个元兵的胸口上狠狠地挖了一下,这才松开手中,柴刀也不拔出,顺手将这个元兵手中脱落的环刀接过。
傅友德凭借着巨大的力量,竟然用劣质的柴刀刺穿了元兵的胸膛,同时巨大的贯穿力带着一片血肉直接飞溅到了刘明远的脸上。
刘明远顿时感觉一阵腥臭,然后就是翻江倒海地呕吐。
“兄弟,先忍一忍,现在还在血战,跟在大哥后面。”
傅友德上前拍了拍刘明远的后背,同时顺手递给了他一支长枪。
剧烈的呕吐之后,刘明远也从脆弱中渐渐恢复过来,他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如果自己表现的太过软弱,就是有傅友德护着,也不一定能够活下去。
“啊……”
刘明远一声大吼,然后就随着傅友德杀了过去,
傅友德刀法犀利,非常精准,基本上刀刀要害,遇上的元兵在他手中撑不过几招就被砍翻倒地了。
刘明远起初还有些笨手笨脚,但是跟着傅友德一段功夫之后,刘明远也学着傅友德的招式,渐渐地开始随着傅友德身后出招,手中的长枪也刺穿了几个元兵的身体。
接连刺穿了几个元兵之后,刘明远也变得冷血起来,身上的寒意和初次杀人的恐惧也渐渐地消退了,开始适应起这片血腥的战场了。
战斗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刘明远和傅友德也不知道砍杀了多少元兵,但是最终他们两个活下来了。
但是和他们的幸运相比,五万义军可就伤亡惨重了,活下来的不到两万,遍地都是死尸和痛苦哀号的伤兵。
两万元军也没有讨到好处,来征讨的元军虽然是官军,但是也都是各地的签军,本质上还都是一些民夫,一仗下来,被人数占优的义军一冲击,根本就没有坚持多久,留下了上万具尸体和满地的伤兵,逃回去的不到三千人。
刘明远他们遇到的是从汴梁开过来的元兵,是元庭知枢密院事赫厮率领的两万元兵,赫厮是贾鲁的副手,贾鲁总领修河之事,赫厮领着两万元兵负责弹压乱民起义。
刘福通在颍州起义之后,赫厮立刻从汴梁领大军南下,直奔颍州杀来,两军在路上相遇,一场厮杀之后,赫厮的手下伤亡惨重,最后领着不到三千残兵逃了回去。
刘明远全身剧痛不已,无力地躺在地上,他身边活下来的人都是狼狈不堪,只有傅友德还好一点,在死人堆中不停地翻找着值钱的东西。
此时,一个汉子领着十几个人来到了刘明远他们跟前,然后朗声地说道:“我是你们的新仕长,常遇春。”
汉子虎背熊腰,浓眉大眼,尤其是一双手臂修长,和常人相比有些失衡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