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尽量不被飞过来的箭支射中。
突然,刘明远感觉头顶一片巨大的黑影飞过,惊骇的同时,刘明远脚下突然剧烈震动,一块巨石就落到了刘明远身后,伴随着一阵惨叫。
刘明远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仕的十几个兄弟被砸中了,其中几个人已经是四肢飞溅,剩下的几人被巨石波及,纷纷倒地嚎叫起来。
刘明远心中惊骇,但是还是快步朝前走去,很快就随着人群冲到了项城城下。
同时,项城城墙上的元兵也开始发动攻击了,滚木、雷石纷纷飞出城头,毫不留情地落在义军士兵的头上,顿时惨叫声一片,与此同时,义军士兵的云梯也纷纷搭上了城墙。
活下来的人赶紧架好云梯,开始攀爬,但是很快就被上面飞出来石块和滚木砸了下来。
“啊……”
一声惨叫,刘明远头上落下来一根滚木,连带着几个攀爬云梯的义军士兵一同被砸了下来。
一个人已经没有了脑袋,剩下的几个人身上和头上都被砸出了深深的坑,全部当场没命了。
刘明远全身冰冷,然后就在此时,一阵滚烫的东西直接浇到了刘明远的头上,刘明远一阵激灵,还好是热水,而且在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凉了不少。
但是刘明远身边的几个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泼滚烫的热油直接落到了他们头上,顿时一片焦糊的气味和惨叫声。
刘明远心在颤抖,这就是惨烈的战场,没有任何的怜悯,只有你死我活的战斗。
刘明远双目通红,一仕的兄弟基本上都死光了,虽然大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有了感情,此时看到零星的数人,刘明远大吼一声,狠狠地说道:“死就死了。”
随后刘明远就要沿着身边的云梯上去,只是刚刚准备攀爬,就被身边的傅友德拉住了,随后刘明远就看到常遇春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了一张桌子,单手举过头顶,然后沿着云梯攀爬起来,傅友德紧随其后,然后刘明远也随着上去了。
“啊……”
常遇春单手托举着桌子,着实有些效果,挡住了好几波石块和弓箭的攻击,然后常遇春一声怒吼,另外一只手握着的环刀将一根滚木劈开。
刘明远看着勇猛的常遇春,知道常遇春的勇猛绝对不在大哥傅友德之下,看到此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刘明远立刻扭头朝着下面的人喊道:“快放箭。”
下面的人看到常遇春如此勇猛,眼看着就要上去了,纷纷开始朝着项城城墙上放箭,一时间让元兵伤亡也不小,常遇春头上飞来的石块和箭支也少了不少。
“啊……”
随着一声怒吼,常遇春一跃而起,第一个登上了项城城头,手中的环刀一记劈砍,将一个元兵砍翻在地。
“啊……”
紧随其后,傅友德也跃了上去,和常遇春立刻朝着围攻过来的元军杀了上去。
刘明远也紧随其后,握着环刀开始随着他们砍杀起来。
一刀从背后砍翻了一个元兵,刘明远微微镇定了一下,缓解了一下双手的颤动,然后又大吼一声朝着傅友德身边杀去。
“上去了,上去了。”
潘诚顿时大喜,看到刘明远他们冲上去了,立刻激动地说道。
“放箭,放箭,快点放箭,用震天雷。”
远处的一座塔楼上,项城县令狰狞地嚎叫着,看到有人冲上来了,知道城池危在旦夕,也不顾还有元兵和刘明远他们厮杀在一起,立刻令身边的士兵放箭。
经过半个月的激战,这些元兵弓箭手也已经麻木了,听到县令的命令之后,立刻机械地开弓放箭,也不顾眼前的人是谁了,只要有叛军,就放箭。
“噔噔噔……”
一阵阵箭支飞来,刘明远身边也倒下了不少人,其中有杀上来的义军士兵,也有很多元兵被自己人的弓箭杀死了。
“妈的……”
“连自己人都杀。”
常遇春怒吼着,随后将一支射中胳膊的箭支拔了出来,顿时手臂上的力量骤减,然后就被几个元兵逼的连连后退。
刘明远本来以为他们掌握了局势,可以一举攻破项城,但是只有十几个义军登上了城墙,因为一个震天雷和数枚火油弹就落到了项城城下,顿时一声巨响和成片的火焰浓烟,然后就再也没有义军上来了。
刘明远回身一看,城下已经是一片焦黑,活下来的人没有几个,而且都是带着伤在地上哀号,根本接应不上了,远处大阵中的义军也没有跟进。
刘明远心中恨恨地骂了一顿潘诚,潘诚尽然没有拍人马支援,此时他们已经占据了优势,登上了城头。
“噔噔……”
常遇春顶在最前面,又被元军射中两箭,顿时身体开始颤抖,刘明远看到这一幕,立刻将要倒下的常遇春扶住,同时傅友德举着一个盾牌来到了他们身前,弯腰将刘明远他们护住。
顷刻间,城头上已经就剩下他们三人了,被压缩到了一角。
“嗨……”
潘诚遗憾地叹息到,看到最后几个人也倒下了,心中惋惜不已。
潘诚在看到刘明远他们攻上城头的时候,是准备派兵支援,准备一举拿下城墙,但是随后元军的反扑实在是太猛了,尤其是数枚震天雷和火油弹在城下炸开,不仅将后续人马全部杀伤在城下,同时也烧毁了大量的云梯,此时他手中已经没有云梯了,全部用完了。
此时,就在众人以为所有人全部都战死的时候,城头上突然闪出了两道身影,然后沿着残破的云梯滑下来了。
众人顿时一阵激动,看到还有人活着,但是和众人的激动不同,潘诚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阴寒了。
刘明远和傅友德一同抬着受伤的常遇春狼狈地逃回来了,刚一回到义军之中,两人就无力地做到了地上,一身的焦糊了汗水,九死一生,刘明远的心一直无法平静,但是他最担心的还是常遇春的伤势,此时常遇春已经昏迷不醒。
只是迎接他们的是潘诚典军队雪亮的大刀。
“来人,将他们斩首。”
潘诚之前说过退下来的一律斩首,前面两队都已经执行军法了,此时也不例外,虽然刘明远他们是第一个攻上城头的。
“将军,我们已经拼命了,只是鞑子弓箭太过密集,兄弟们都倒在城头上了。”
刘明远一阵焦虑地跪在地上,朝着潘诚解释道,同时一边哀求潘诚,一边看着身边昏迷的常遇春,此时他需要赶紧给常遇春治伤,不然常遇春就有性命危险了。
他和傅友德拼死才将常遇春带了回来,已经没有选择,只希望回到阵中再说,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潘诚不要杀了他们,然后救活常遇春。
“将军,我们已经拼命杀上了项城,为何将军不派人支援,不然此时大军早已经杀入项城了。”
傅友德也跪在地上,身边一片雪亮的大刀,但是豪爽秉直的他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潘诚一听,顿时暴怒了,这是在指责他的不是了,那里还肯留下他们的性命。
“将军,将军息怒,我等临阵逃命,本来就是死罪,还望将军暂且饶了我等性命,明日我二人第一个冲杀,攻打项城,戴罪立功,还望将军宽恕。”
刘明远也不顾什么体面了,开始给潘诚磕头了,保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没有了,要脸还有什么用。
本来暴怒的潘诚听了刘明远的话,思绪也恢复了,他知道今天是绝对不能再战了,士气已经没了,只能收兵回营了。
看了看刘明远和傅友德,也清楚两人确实有些本事,索性不如明天再战,让这两人领人冲杀在最前面,没准真能打开局面,就是不能,两人也活不下来,此时杀了还真不划算。
最重要的是潘诚注意到身边的很多士兵在听到他要杀眼前的这两人的时候,顿时产生了一阵骚动,此时他才明白,毕竟这两人是第一个攻上城头的,算来也是有功之人,如果这样的人都斩杀,那么必定会影响义军的士气,想到这里,潘诚决定留下刘明远他们的性命。
然后潘诚阴寒地说道:“暂且留下你们的狗头,把他们两个关起来,明天再战,让你们戴罪立功,打下项城就可免除死罪。”
“谢将军。”
刘明远松了一口,傅友德虽然心中愤愤,但是知道刚才自己说错话了,险些害死他们,此时也不再做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