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向来是女婿带着媳妇儿回娘家的日子。佳音的娘家只剩下苏如故一人,还是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
景臣觉得医院里细菌太多,小宝儿还小,不适合带到医院去。所以严姐和小宝儿被留在了家里,自己带着佳音去了医院。
苏如故的特护早早的得到了景臣的消息,一大早就给苏如故擦洗了身体,还特意给苏如故刮了胡子,佳音到病房时,特护正在给苏如故做按摩。
景臣示意特护先出去,特护给他微微鞠了一躬,才低眉顺眼的出去了。
“进去看看吧。”佳音点点头,慢慢进了病房。
许久不见苏如故,佳音觉得苏如故更老了一些,头发比起上一次见面也花白了许多。
“爸,新年快乐……”佳音在病床前坐下,伸手替他整理没来的及梳理的头发。
“爸,你有外孙了,”佳音想把苏如故现在的脸印进自己的脑中,“他叫景慎行,出生时候七斤六两,长得虎头虎脑的,下次再来看您的时候,我一定把他带来。”
佳音自顾自说着,接着特护刚刚的按摩继续按压着。
“景臣对我挺好的,他在小宝儿满月酒的时候向我求婚了,我们的婚礼定在了今年夏天,不知道我结婚这天,爸爸你能不能醒过来。”
她没看到,苏如故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微微一动。
“小宝儿马上快两个月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学会叫爸爸妈妈,爸,我小时候多大会叫爸爸妈妈的呢?”佳音一提起小宝儿,满脸的幸福光辉,俨然就是个做母亲,对自己孩子感到骄傲和自豪。
“要是妈妈还在该多好,她能帮我带带小宝儿,还能给我讲讲怎么教育孩子。幸亏景臣帮我找了严姐帮忙,严姐人好,经验也多。”按完一只腿,佳音换了另一边。
“不知道爸爸的特护平时照顾你有没有尽心,那么久没来看您,爸爸没生气吧?我才知道女人怀孩子好辛苦,妈妈怀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爸,你还记得吗?”
景臣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见佳音正和苏如故“聊天”,他坐在病房门口和特护聊天。
“你是说,他开始有反应了?”景臣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本来想通知您的,可是就出现了一次,医生也说可能只是错觉,让我再好好观察。”如果苏如故醒来,景臣不愿意去想这个事情,他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苏如故,一旦他现在醒来,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瞒着佳音想办法除掉苏如故。
“那你最近就好好观察,随时联系医生,让医生给他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特护点头应是。
景臣担忧的看了一眼病房里的父女,佳音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他可千万不能醒来。”景臣看了一眼苏如故。
由于长期卧床,苏如故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肌肉萎缩现象,身材不复当年的挺拔。话吧的头发,出现皱纹的脸颊也深刻昭示着这个人就算苏醒,也该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其实对景臣已经造不成任何威胁。
但景臣仍旧残留着对苏如故当年的恨意,每一次看见他的脸,都抑制不住的暴戾,拳头会不自觉地握紧。甚至每一次午夜梦回,梦见他的脸,在梦中都会向他挥拳头,甚至吐口水。
他梦见自己仍旧还是那个面对父仇,手无寸铁的孩子。
扭曲的面孔,灰白的骨灰坛,佳音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的哭声,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景臣一身冷汗。
当佳音从病房走出来,就看见景臣正在楼梯间抽烟。
“你怎么在这儿?”景臣听见佳音的声音,“出来了?”扔了烟头,用力摁灭了火光。
“嗯,一会儿就到了小宝儿该吃奶的时间,咱们该回去了。”一提起小宝儿,景臣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
“我已经给特护交代过了,这两天会给它做一次全面的检查,也让他们尽心照顾了,你可以放心。”
佳音主动握住景臣的手,“谢谢,我们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听在景臣耳朵里,格外窝心。
“好。”
景臣帮佳音系好围巾,棉衣外面又套了一件羽绒衣,使得佳音显得格外臃肿,像个大熊似的。
“刚出月子没多久,冻着可怎么办!”景臣弹了弹佳音帽子上的毛线球球,“大熊!”
佳音对景臣怒目而视。
特护等到他们走后,刚一进病房,就看见苏如故的手指抬了起来。
“医生!”
小宝儿因为爸爸妈妈不在,调皮的不行,严姐刚给他盖上的小被子,就被他蹬到了一边,严姐把小被子向上拉了拉,小宝儿干脆把被子压在脚下,说什么都不让严姐给他盖。
“哎呦,小少爷,冻着小肚子可怎么办!”小宝儿吐着小泡泡,“啊,啊啊啊啊。”
严姐听不懂小宝儿的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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