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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是自小的情分,难道还看这些生来死去带不走的东西?”
安氏闻此点了点头,复吩咐孙嬷嬷去书房将画拿来。
当年苏远致曾亲自为女儿描像,安老夫人便是托人将这一幅临摹了不少出来,四处去打听,可是却至今无果。
孙嬷嬷当即去书房将画像取了来,薛氏展开看了看,小女娘身着年节时的如意吉祥服,头戴绒花,双手交叠,站于雪松之下。
这个年纪便相貌端庄,玲珑眉目,当真是妙人一个。
薛氏看着这幅画像,微蹙着眉左右琢磨。
“怎么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这丫头我有些面善。”
闻此,安氏当即抓住薛氏的手,道:“好姐姐,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薛氏想了半响,还是摇头,“我这记性到底是不如从前了,这幅画我先带走,若有消息立刻通知你,可好?”
安氏已然找了五年,自然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复点了点头。
这五年来的无数次的希望和失望,安氏本也不报太多希望。
十日后,裴老夫人拿到了薛氏送去的画像,不由愣在了那,又唤来身旁侍奉的嬷嬷两厢确认,才认定这安氏寻找的外孙女便是那个随裴钰一同前来燕城的阿笙。
裴老夫人也未想到,安氏的小孙女原来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遂着人来问,才知当年是裴钰将这丫头捡回了上阳园,也没查清楚她的来历。
裴老夫人顿时心中愧疚,若是当年裴钰查清楚这丫头的来历,安氏便也不会苦苦寻找这些年,想着心里又来气,遂着人去悠南城传话。
彼时赵如胜正好在悠南城,将河曲那边剿匪的事宜亲自报告给裴钰。
裴清召清点的精兵在河曲的大山里溃不成军。
其实这一场仗里,真心参战的人寥寥无几,赵如胜他们实则借“伤亡”的名义,将一千族兵转移,那些所谓的“尸首”全被当场火化,查无可查。
“皇帝已经将二爷叫去训话,看样子是还想咱们出人。”
裴钰垂目看着赵如胜手中族兵的名册,缓声道:“二叔若要继续派兵,便派吧。”
裴钰的话不咸不淡,赵如胜闻此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主上这一招偷天换日妙啊,既能将人全部转到暗处,二爷吃了败仗既要受皇帝训,还要扛着族内的压力,想来青山令他也拿不久了。”
“不过……”
赵如胜忽然顿了顿,裴钰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眉头蹙起,道:“我接到消息,南边有人接触皇帝派去的那些人,恐怕这假土匪要变真强盗。”
裴钰垂了垂眉目,“想办法通知二叔这件事。”
“主上管这事做什么?”
裴钰似笑非笑道:“二叔若是在皇帝面前完全失了信,到时候换你去帝京应付可好?”
闻此,赵如胜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他在行伍里待惯了,哪里有那个心思和脾气与皇帝虚以委蛇。
“话说,您到底要这么多族兵是要做什么?”
裴钰眉目微敛,唇边带笑,却不进眼底,“我要上一趟寒州。”
赵如胜讨好的笑凝在了脸上,当即站了起来,在裴钰的眼神中又快速坐了下去。
赵如胜指了指屋外,又摊了摊手,一肚子的话半响没憋出来。
裴钰见他跟锅里的蚱蜢一般,也并未急着解释,而是往后轻靠椅背,坐观着赵如胜的焦急。
“那个地方去不得啊!”
赵如胜顿了顿,“那地方可是真要吃人的!这寒州虽靠央国和辰国的物资救济,但却野蛮难教化,这么些年了两国的军队都没能驻扎进去,咱们这点人去那不是送死吗?”
见裴钰依旧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赵如胜冷静了下来,他知晓自己急得跟蚂蚁一样也改变不了裴钰的决定,复起身往外走。
“去哪?”
“去多弄些人出来!”
裴钰不由失笑,但赵如胜还未离去,裴老夫人派人千里传讯的人也到了。
裴钰见裴老夫人那里的人来,不由眉头微蹙,“可是祖母有事?”
那仆从低首拱手,道老夫人安。
“那祖母可是有什么吩咐?”
那仆从支支吾吾,最后心一横,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道:“老夫人让我来传话,‘往后不许随便往回捡人,让我老姐妹一通好找!’”
赵如胜认识裴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错愕,这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裴老夫人不惜那么远派人来当面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