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没有尽头的睡眠
“抱歉,实在是没有希望了,我们已经尽力。我很早之前就申明过了,这种不眠症是现今医疗界束手无策的不治之症,随时都会去世,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死!!!呜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想我真的是崩溃了,我已经没法理智,我像个疯子一样死死地抓着主治医生的衣襟不让他走,我总觉得他一走就代表着志赫的绝对没救绝对死亡,我太害怕,我不要!!!!
但是他还是走了,是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中年女人走上前来拉开我协助他“逃走”了,她安然地看着我平和无比地说:
“然皙,面对现实吧,人终有一死,这是他的命。”
什么??然?皙???尽管是处在已经失去理智的巨大悲痛中,我还是被那两个字给定住了。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地叫我“然皙”?我不是“然皙”呀!还有,“然皙”这两个字怎么这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耶……
在哪里呢~?在哪里??“然皙”这两个字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啊,想起来了,就是第一次与冰凌相遇被他强行“绑架”到的医院里,他湿润着眼眶沉沉地向我接连重复了两遍那两个字——
“……然……晳……”,我早应该想到的,他当时念的“……然……晳……”是人名而不是什么咒语?!
不对,不能这么确定吧,或许只是巧合呢?他当时念的断断续续的,鬼知道是不是人名啊。
可是现在又从一个陌生中年女人口里听到这两个字,而且她和志赫、冰凌貌似还有关系……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
“呵呵,看你震惊的眼睛,想必一定是很讶异我为什么叫你‘然皙’吧?”中年女人带着和善的微笑认真无比地对我说,“因为你就是然皙啊——金然皙!这是你的真名!而现在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7岁小孩,不是你充当‘代理妈妈’认领的假儿子,而是你的亲弟弟,全名叫金志赫的亲弟弟。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这些事实的,可是志赫就快死了,在他临死之前,无论如何都希望你以亲姐姐、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惟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身份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是对他欺瞒多年后惟一的一个真实交代。”
“……”
我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番话后的感受,应该就像脑袋被人突然狠狠地踩了一脚一样吧,乱七八糟的嗡鸣夹着混乱不堪的疼痛霸占着整个思维,让我好长时间都只能呆立着没法思考,待我终于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番话带给我的远不仅仅是字面上的这些讯息,更多更真实的是隐藏在其后的下面这些:
从我与冰凌初次见面开始,他所有一切类似神经不正常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缘由的吧?而惟一说得通的缘由,是他眼噙泪花盯着我左脸上的伤疤喃喃喊出的那两个字——
“……然……晳……”,没错,是然皙,金然皙,他肯定是因为我长得很像金然皙、甚至我左脸上的假伤疤都与金然皙很像,所以冰凌就此判断我是金然皙——他要寻找的、他一早就认识的那个金然皙——志赫的亲姐姐金然皙,所以从来不喜欢理人尤其是对女生冷酷的冰凌会一反常态主动走进我的世界——送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硬逼我当志赫的保姆、帮我追安圣予、三番五次地救我……
还有,如果说金然皙是志赫在这个世界上惟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么冰凌就不可能是志赫的亲爸爸了,他只有19岁这点也说得通了,他应该就没有结婚……
那他为什么不说清这些而任由别人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呢?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当上志赫的假爸爸的?
如此说来,冰凌既然不是志赫的亲人
,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也不是,那他们究竟是谁?是志赫的谁还是金然皙的谁???
天啊,好混乱好复杂……
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人的话呢?
而且还是那么本能地确信不疑。关于这点,中年女人给了我这样一个理由:
“然皙,我知道让你一下接受这么多事实肯定有点困难,但是,请相信我没有骗你,任何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当着一个将死之人的面撒谎的吧?何况这个将死之人还是个仅仅才年满七岁的可怜小孩。”
她顿了顿又继续和缓地对我开口了:
“我是冰凌的亲姐姐,也是你曾经的同班同学安圣予的亲妈妈。我和我丈夫都是你已故父母的亲密同学兼好友死党,基于这个原因冰金两家虽无任何亲属关系仍一直保持密切来往,这些其实你应该都知道的,如果……你没有丧失记忆。”
原来,她是安圣予的亲妈妈。
安圣予……安圣予……不管隔多久,不管隔多远,不管我是不是哥哥的女朋友,这个名字始终能唤起我心底最强烈的痛楚,那又爱又恨的痛楚,永远也无法消弭无法忘怀的刻骨之痛……
等等~,为什么我都从来没听说过安圣予有个妈妈呢?
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个中年女人,嗯,好像跟安圣予真的有一点点像呢,可是……
怎么证明她就是安圣予的妈妈呢?
那个中年女人似乎看穿了我的疑问:“然皙,我知道你一定没听说过圣予有妈妈对不对?那,那是因为……我早年就与圣予的爸爸离婚了,所以,我基本上没有照顾过他,我想这一定让他很难过吧!不对你们没提起过我的存在也是对的,谁叫我没尽过责任呢!”
原来……
原来是这样啊,安圣予小时候一定也很难过吧?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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