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皱眉看着眼前的楚狐,以他多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对劲。
楚狐手中的本命物狭刀的红光愈发强烈,而他整个人的气势也是不断向上攀升,达到令人心悸的程度。
张老头看着楚狐苍白的脸色怒喝道:“你是命都不要了?”
楚狐自嘲一笑:“我们山泽野修,自打第一天走江湖开始,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其中艰辛岂会是你们这些仙门正统出身的人能想象的。”
————
楚狐原本出身在一个偏远的小渔村,每个月都得按时向那些官吏老爷们上交这个月捕来的大部分的鱼来换取银两,虽然日子是贫苦了一点,但是每次从那些士卒手中领到一点碎银时,便觉得生活充满了盼头。
然而好景不长,官吏老爷的要求越来越严苛,甚至让他们在休渔期也得按时按份上交。
村里的老人唉声叹气起来,这在休渔期捕鱼是会让一地的鱼苗断绝的,等到了以后又该如何提交啊?
村里的青壮终究是沉不住气,暗中商量着行动。
楚狐现在仍对那一天晚上记忆犹新。
一向拮据的家里破天荒地炒了一两猪肉,和着家中院子里栽的几颗青椒,当时年幼懵懂的楚狐望着锅中缓缓升起的油烟,心中只有喜悦,因为平日里除了过节时分,家中向来是只有素菜的,偶尔会摆上一两条鱼便也是佳肴了。
年月已经过于久远了,父母的面容在记忆中已是模糊不清了,但父亲吃饭时说的话,还有在自己头上的轻柔一抚,就算时至今日,一切仍仿佛发生在昨日。
自己忙着在那里大块朵颐,父亲和母亲只是笑着看向自己,父亲还伸出自己因常年辛苦劳作而布满厚厚一层老茧的左手抚摸着自己的头。
一边还说道:“慢点吃,以后这种日子还多着呢。”。
而自己也是在低头吃饭之际狠狠点了个头,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
晚饭过后,父亲在院子里抬头看了一会天空以后,反常地让他早点去睡,一向听话的他也照做了。
睡过后没多久,楚狐便被外面一阵嘈杂声吵醒,掀开薄薄一层的被褥,有点迷糊地走到外面。
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向平和的小渔村此时正火光冲天,火焰正张牙舞爪地吞噬着这个小渔村的一切,远方也不断传来着村中妇女和孩童的哭喊声。
他步履蹒跚地朝外面走去,在人群中搜寻着自己的父母。
“铁牛哥,你看到我爸爸妈妈没?”“刘婆婆,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去哪了没?”“李叔叔,我爸爸妈妈没和你在一起么?”
他抓着从他身边跑过的人的衣角问道,但是平日里一向和善的大家此刻脸上都是神色慌张,急忙扯过衣角,忙着朝村外的方向跑去。
没有人在大难临头之际会对一个孩子多施舍几分关心。
他走到村子平日里出河的港口,而一路上不曾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听一个六岁小孩说完自己的请求。
他远远地看到父母的身影在港口的柱子上,他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朝着他们跑去,但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起,是与自己家相邻的林叔叔。
他声音哽咽道:“孩子,你的父母已经,已经为了这个村子献出生命了。”
“他们在临走前,嘱托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但现在看来也是办不到了,只有祈祷上天保佑你了。”
说罢后,便把楚狐朝着一旁的湍急的河流抛去,楚狐在空中远远看着火焰中心处的父母。
他们似乎张了张嘴说了什么,虽然相隔太远听不真切,但他们的口型正是五个字。
“好好活下去。”
他便失去了知觉,随着水流漂向远方。
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周围已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一位路过此地的老人看中了他的根骨,将他收为弟子,传授了自己毕生所学。
他也记得师傅对他说的:“哀大莫过于心死,你现在的心结就是你父母的死。”
“事情的原委我也听闻了,你的父母他们联合一乡的人想要和这些官吏讨教个说法?其实要求也不是很高,就只是想要每月结银钱的时候,能多给一点碎银,能把要求再降低几分也就足够了。”
“秘密筹备了很久,结果在行动的那天晚上,却被官府的人一网打尽。”
“原来是乡里面有人仅仅为了一贯铜钱,便将你父母他们统统供了出去,整个村子啊,一夜之间全部死绝。”
“你小子应该是老天爷开眼,让你顺着水流逃过了这一劫,但是心结会随着你的境界越高越是难以解开,你在我这里习武之后,便动身去官府找个说法吧,无论结果如何。”
他听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了,肆意地在山间放声哭泣。
他随着老人走过了很远的路,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多年,他也成长为少年了,然而与他有再造之恩的师傅在行至山间一座荒芜的古庙处便匆匆驾鹤西去,临终之际只是叮嘱他一定要好好活着,若是不能报仇也不必过于勉强自己,毕竟复仇是一种谁都承担不起的奢望。
他在师傅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便毅然决然地踏上复仇之路。
他四处打听到当初出卖村子的人,他们现在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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