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时坚决的眼神,她的心里难以平静,难道是有事要发生吗?
鸾歌对末辽的感情是很朦胧的一种意识。他在冰落湖里救下了她,然后将她送至了香馪楼学艺,那一年她十二岁,醒来之时,大脑极度晕迷匮乏,竟记不得名姓,却是甘心随着他。
三年间,他时常来香馪楼。因为他,她可以不必卖笑甚至卖身,因为他,她可以有贴身丫鬟随时伺候,因为他,她不必受楼里任何人的气……她知道,他是当朝三王子末辽,他从未在她面前掩饰那份贵胄的荣耀。
那应该是绝望中的一种依赖吧!
朱色圆柱,梅色鸾灯,瑰色纱缦,白玉珠帘。二楼的纸窗全部升起,从一楼隐约可以瞧见二楼那一周的走廊上挂着的廊画,《洛神出浴图》《碧女嬉水图》《仙女浣纱图》……远远望去,美丽的女子们仿佛都赋予了神气,栩栩如真。直看的一楼的男子们瞪圆了眼,恨不能飞上去一睹为快。
香馪楼早三日便放出风声,今夜,艳姬鸾歌将揭面于世。所以闻风而来的不仅有京畿的夜场常客,更有闻名远道赶来的情公子哥。
夜色稀蒙,清风遐迩,红光醉人。
“二弟,今日大哥请你来的地方绝不会让你失望。”男子一身青衣,腰间配着一枚通透绿豁的玉如意,手持折扇。谈吐间,尽显一股傲然之气,非常人所能形成。
月光下,青衣男子的前边立着一位淡蓝衣袍的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青龙雕刻月牙匕首,在微光中熠熠生辉。只见他微微皱眉,薄唇紧抿,立在香馪楼的红招牌前,停住了脚步。
“大哥知道二弟从不进这种风月场地,如今身在高处,更无心玩乐。”言毕拂袖便要离开,青衣男子迅捷的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去路,“难道二弟不想知道这朝野上下有几人是怀着您这般的心情?”
誓邪的背脊一僵,提步走向了楼内。末辽笑了笑,紧随其后。两人身后不远,尾随着两名灰衣男子。
人潮涌动,一颗颗黑色的人头不停在眼里晃动。二楼正中央的主位上,誓邪的目光如鹰般的扫过一楼人群,吏部尚书朝元发,户部尚书范妰青,秘书监杨文峰……这些都还不是最惹他眼球的,二楼远处,五丈开外,北平王、东阳王、西楚王侯……
誓邪招来末辽一阵耳语,随后两人从专用木制楼阁悄然而下。
突然,一阵光影泯灭间,一切都暗了下来,唯独舞台中央的四根红木罗柱上,燃起的十二个红灯愈发明亮耀眼。
有琴声传来,细如流水,婉转如夜莺,丝丝扣心弦。红色幕帘开,白雾袅绕,一阵阵的惊叫声溢起。
一名白衣女子逶迤于地,纤指叩琴,头微垂,黑发清扬,珠花耀眼,耳钉熠亮。白色的罗裙上是蓝色的真丝刺绣清荷,宛若仙子降临,那流动的音律纯洁之至,静了大厅的一片熊心。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瞬息,女子微微抬起皓眸,轻颦一笑。
不知是谁在暗处弄瑟。好一个琴瑟和鸣!惊艳一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