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难题。
他们要在三个月内将方案拿出来。
问题太多,需要提前做的实验也很多。
方斯闻负责应对的是常见问题——桥塔混凝土裂缝。
苏擎则要和长江科研所的人一起完成有关隧道锚的实验。
先说裂缝问题。
之前加国的世界第一桥(曾经的)就是因为裂缝问题,出了大问题,虽然悬索桥和斜拉桥不一样,但在用刀混凝土的地方,依然要考虑裂缝问题。
落谷河这里的环境和长江上不同,这里的气候多变,湿度极大,而悬索桥的承台和塔座,都是由混凝土构成的。
一旦水化热温身高,很容易产生温度裂缝。而这里多变的气候,强烈的山风,昼夜温差太大等等问题,都会造成致命的影响。
当年林铸江飞加国,把安娜岛桥身上上百条裂缝都拍了下来,一条条记录,一条条分类,分出四种裂缝,找到裂缝产生的原因,然后再逐一解决。
从大的分类上来看,裂缝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因为外力引起的,另一种则是因为材料的原因——比如温度和混凝土收缩。
外力问题,可以通过计算解决,材料问题,就需要进行试验,找到最佳的混凝土成分配比,确定其内部的拉应力。
方斯闻在试验和数据计算上的天赋不能说好,只能说好到家了,“经过实验,已经得到了我们需要的数据,这个问题,可以有两个解决方法,两个方法同时进行。”
他讲完自己的实验,道,“第一,对混凝土进行保温和养护,实时监测它的变化,第二,从材料的配比上,选择最合适的配比。”
即便是完成了实验,在后续的施工过程中,还要进行实时的监控。
他说完了,下一个,是苏擎负责的内容。
“锚啶。”
“落谷河两侧的山体为灰色薄层致密灰岩……”
大桥的主缆绳会产生巨大的拉力,从而让隧道锚部有产生移位和变形的影响。
“我和科研院的人在附近找了地质条件差不多的地方,进行一比十二的实验。”
苏擎把实验资料,厚厚的一叠笔记放在桌上,“实验还算有突破,但除了这些,我觉得,还可以尝试新的技术。”
他将自己设想的锚定系统说了一遍。
谢雁说,“这种系统,还没人试过。”
“没错,”
苏擎点头,“但是可以预想到,它将会有更好的优势。”
她估算了一下这种方案的可行性,“行,按你说来的来试试。”
在笔记本上记上之后,她又将自己做好的整体方案和两人交流了一下。
因为落谷河特殊的环境,他们需要因地制宜地采取各种没有前例的技术,从焊接技术、吊装技术到设立观风塔等等。
材料问题、锚定问题还有其他细节都解决了。
方案也在日益完善。
“但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谢雁看向挂在墙上的那种落谷河横截面图,“抛索问题。”
从他们来这里开始,两座大山上的森林已经覆盖上了白雪。
天气越来越冷。
高海拔的山上,有冻霜和落雪。
寒风呼啸的天气,一个月里占据了大多数时间。
有时候下着的连日的阴雨会变成大暴雨,大风从山顶刮下来。
山上会下冰雹,砸的噼里啪啦。
现在他们还没开始施工,等正式开始施工,届时的环境恶劣程度可想而知。
谢雁能做的,就是在方案阶段,就把一切都做到最好。
这里,的确是风景异常优美的“仙境”,但同时,也是工程队的“噩梦”和“禁区”。
梦想很美好,可实现梦想的过程,是艰难而痛苦的。
但,没有一个人会放弃。
两座大山之间,单是谢雁设计的悬索桥全长就有上千米。
在修桥之前,要先在上面修一条“施工道路”,这条路,由两根先导索先飞过峡谷,落在对面,然后搭建出来。
先导索先过去了,才有后面的悬索再过去。
但问题就在于,如何把先导索,送到千米外的对面大山上去?
“飞机?”
这是方斯闻和其他人想到的第一个办法。
这是修建山区悬索桥常用的方法,用直升飞机将先导索带过去。
谢雁摇头,“我设想过这个方案,一架直升机,两名飞行员,从最近的机场起飞,大致花费是二十二万,时间顺利的话,只需要一天。”
旁听的其他队员说,“预算应该不是问题。”
“但是,这里是落谷河河谷。”
谢雁说,“我们要架桥的地方太高了,山峰四周会有紊流,更不用说大山四周对飞行视野的影响,雾有时会绕在山体上,一旦起雾,什么也看不见,容易发生撞机事件。而且,这里也没有可供直升飞机停靠的地方。”
直升机停靠,至少需要五百平方米的停机坪。
但对面的悬崖峭壁,坡度太大,根本没有足够的平地。
无论是从飞行安全还是别的方面考虑,直升机都太危险了。
“那就别弄那些高科技的东西了,”
老吴说,“直接人拉过去,别的地方也是这么弄得,旁边的高压电力线路,不也是这么弄得吗?”
“这个我也调查过。”
谢雁说,“至少需要十六个人,比起直升机一天完成,人工把先导索拉过去,需要三个月。总费用——二十一万。”
的确,无论是什么方案,都不是费用的问题。
而是危险性的问题。
她说,“高压电力的安装就是前车之鉴,人工拽拉危险度极高,而且我们需要在峭壁悬崖上修建相应的通道,还会对周边的自然环境产生一定的破坏。”
“危险?”
有人问,“有什么危险?”
这些年跋山涉水,他们看见过无数架在山上的高压电塔,无数条高压输电线,穿过崇山峻岭,将电力输送到祖国的每个角落。
但少有人会去想,当初那些工人们是如何在这样的绝境中完成这些不可能工程的。
“架设高压电力当时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谢雁顿了顿,道,“施工过程中,一死三重伤。”
这些危险,不是说说而已。
无论是飞机,还是人工,都太危险了,而且人工拉线,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这对于方案设计以月为单位的谢雁等人来说,是一个等不起的时间,
先导索等三个月,云桥就要等三个月,高速正式通车,就要往后推三个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先导索送不过去,后面一切都白搭!”
“是啊,如果都否了,那还有别的方法吗?”
“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家议论纷纷。
就连苏擎和方斯闻,也陷入了思考。
谢雁说得对。
国内外都是这样解决拉索问题的。
要么直升机送,要么人工送。
可无论哪个方案,都因为这里险恶的地理环境,将危险性提升了一大截。
这里为什么被称为“工程禁区”,就是因为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极高的危险。
他们不能拿工人和飞行员的生命冒险。
老吴坐了一会,忽然看向谢雁,“谢工,这些方案,你全都否了,那我们怎么办?”
谢雁说,“集思广益,我想看看大家有没有其他办法。”
“这都讨论了好一会了,”
老吴摇头,“说实话,真没有合适的办法,人也不行,飞机也不行,还能怎么办呢?”
谢雁等了会,大家依然没有别的方案提出来。
“我的想法,并不一定能成功,而且我联系过有关部门,他们说目前为止,没有先例,他们更把握一定能做到。”
这也是她没有直接提出来的原因。
“说说吧,其实抛索问题,我们也想了很久了。”
但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至少还有人工拉索这个方案可选,没想到谢雁会否定这个方法。
“对啊,有别的方法?”
“无论什么方法,都要人去完成,依然会有危险性啊!”
谢雁想了想,道,“这个方案,如果能成功,费用也是在二十多万左右,但没有人工危险,八个小时就能完成先导索的安装。”
“八个小时?”
用飞机都至少需要花费一天的问题,能有法子,八个小时就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点之前如果写的完就加更qaq
我越来越慢了。
2("为祖国之崛起而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