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逸仙看了一眼从四皇上,松开了手,转身要走。
“盎,不行,你不能走!”从四皇上拦住包逸仙,又对赛刁缠说,“她是我老婆,她不能走。有啥事儿你尽管说,她嘴很严的。”
赛刁缠跪在地上哭泣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把头巾撤下:“盎,你看,我这全是因为你呀!”
从四皇上看见赛刁缠满脸红斑,吓了一跳,随口说出:“盎?花柳?!”
包逸仙也赶紧转过身来。
当她看见赛刁缠的脸时,也全身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四皇上摇摇头,转过身去,背对着赛刁缠。
他心里在嘀咕,这种病在这山沟沟里很少见呀,她怎么会得上花柳病呢?
赛刁缠哭泣着对从四皇上说:“盎,我知道,我以前吧,有些事我做得不对,对不住你们。可那天日本鬼子要拖你的高粱茬,是我把土肥原二勾引开的,才着了这脏病呀。你不能拥乌这病脏,就不给我扎咕呀!你不能恩将仇报呀!”
从四皇上皱着眉头,心想,赛刁缠再不知羞耻,也不能胡乱攥个理由给自己辩白,看来是土肥原二传给她的。
从四皇上没有回身,也没有辩解。
他心里确实有些愧疚,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竟然靠一个女人用那种方式给自己解围,求得活命,活得窝囊呀。
他闭上眼睛,苦思冥想,许多药方子在眼前像雪片一样翻飞着。
他知道,他唯一回报的方式就是找出最好的治病法子。
包逸仙见赛刁缠说的有些绝望,就劝慰她说:“盎,别说你是先生的救命恩人,就是过往路人,生了病,他该咋扎咕,就咋扎咕,从来没丢下病人不管的。”
“盎,那你赶紧让我皇兄开方子呀,给我弄药呀,给我扎咕病呀!”赛刁缠抓住包逸仙的手说,“我知道这病厉害。在粮捕府的时候,我就见过得了这病的,那些没扎咕好的,把鼻梁子都烂没了,只剩下俩鼻孔出气,跟鬼似的。我不要那样呀!我要是变成那样,可咋活呀,谁还会理我呀!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两口子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赛刁缠说完不住地磕头,把靥亮盖都磕青了。
包逸仙拉住她说:“盎,不是不给你扎咕,是现在日本鬼子对药控制得严,咱们买不来药呀。好多味药都缺,方子能开出来,却抓不了药呀。”
“盎,那,那我这脸,我这鼻子,真的要烂掉了呀?”赛刁缠望着从四皇上的背,眼泪刷刷地在脸上淌。
“盎,别着急呀,这不,我家先生在想办法嘛。他一定有好办法的。”包逸仙劝慰她说。
过了一会儿,从四皇上慢慢转过身,问包逸仙:“药房里还有一些甘草,家里蜂蜜还有吧?”
“盎,还有一些。”
“那,这样吧,你先给她熬一些蜂蜜甘草膏,把她的脸上和身子上有红疮的地方涂抹一下。”从四皇上递给包逸仙一个方子,“我呢,上山去采点药,找一找贝母、金银花、野大黄啥的,还得在山上找一些蝎子和蜈蚣,回来调制一些花柳败毒汤给她试试吧。这种病以前没遇过,我只能想些法子,试试。”
赛刁缠听了千恩万谢,不住地作揖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