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嗤了声:“小娃娃不懂疾苦,鱼饵都是些蚯蚓啊,虫子啊,要不就是丁香,买那些还不够我们赚的呢。”
岑阿宝笑墩墩的,知道啦。
“啊。”岑阿润忽的叫了声,岑家人忙看过去,他翘起左脚,小脸儿疼的煞白:“我被个虾子刺着了。”
来赶海的人脚丫子上都捂的严实,一来挡那些海里生物扎脚,二来地面都是粗沙子,也硌的慌。
可王老大没说,没人知道了,这不出事了。
岑老大心疼的抱起小儿子,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瞅了眼王老大:“我们是外村来的,也不能害你们,跟我们藏点心眼子不告诉咋捕鱼也成,但得告诉穿啥保护自个儿吧。”
岑家人呼啦啦的跟着往家走:“阿润啊,忍忍啊,三叔家去给你敷点草药啊。”
岑阿宝眼圈通红,小哥性子最好,总乐呵的,小前摔倒了都不哭,爬起来拍拍裤上的土继续玩。
这次都哭了,指定老疼了,岑阿宝倒腾着步子抓住岑阿润的手:“小哥,阿宝给小哥呼呼。”
岑阿润不想让妹妹哭:“不得行,妹早上吃的鸡蛋糕,你一呼都是鸡蛋糕味儿,整的我齁馋。”
岑阿宝扑哧笑出来,还挤出个鼻涕泡。
岑家人走的贼快,都小跑的颠起来了。
岑阿宝抬头瞅前儿,猛的顿住脚,揉揉眼睛,正往他们这头拼命跑的是她娘啊。
“爹,爹,是娘,娘咋跑出来了。”岑阿宝的眼皮子啪啪乱跳起来,心都要跳出来了,声儿都变了:“家里头指定出事了。”
一向沉稳的岑老大胳膊都抖了,他瞅着媳妇摔倒了,但他手里还抱着儿子,哪头都放不下啊,岑老三一把把娃接了过来。
岑老大疯了似得跑过去,把孟笑如扶起来了:“咋了媳妇?”
孟笑如脸上有黑灰,头发有点乱,颤着手指着家的方向:“火,火……”
着火了。
几道残影冲了回去,岑阿宝张嘴跑,跑的嗓子都冒烟儿了。
听见岑老太哼哧哼哧骂人的声音:“龟孙儿,缺德玩意,个畜生,什么东西,敢来烧我家,我打死你。”
听着奶中气十足的声儿,岑阿宝快要跳出来的心放了回去。
他们听着声儿找到后院儿。
好家伙,后院的墙轰黑一片,立在墙上晒干的草垛子都着了,得亏眼下不成气候了。
岑老太跟骑驴似的骑在个……恩……老头的身上,哇哇的薅头发呢,李香顶着黑乎乎的脸,烧焦的头发,扯着干草往老头脸上砸:“你个老登,半条腿进棺材的老登,我送你上西天我。”
“奶。”岑阿宝扑过去,吓的魂都飞了:“咋了,这是咋了?”
岑老太悄么背过一只手,疲倦的脸上堆出抹笑:“别怕啊乖孙,有人发坏,要烧咱家房。”
是这么回事,岑家人都出去了之后,岑老太带着三儿媳妇去了大儿媳房里,仨人扯针线活呢,这不前些日子扯了几块布,打算做点啥么。
正做的热乎朝天的呢,就闻着外头有股子烧焦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