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袅袅,家家户户起的早,填了炉子做饭,这炉子一烧起来连带着炕都热。
睡的哈喇子横流的岑阿宝热的翻来覆去的,小脑袋直冒汗,都梦着自己架火上被人炭烤雪貂了。
岑家小子们起的早,呜哇哇的乱跑,气的岑老太拿炉钩子敲:“都给我小点声,把你们妹吵醒看咋收拾你们。”
他们心话了:奶你自个儿声儿比谁的都大。
“奶。”岑阿宝声儿哑哑的迷糊出来,被岑老太抱起:“醒了。”
“奶,老热了。”都给我晒成熟虾了。
岑老太记心里去了,她胡了口吃的拎着鱼篓给各家送去了。
整的村子里心里暖呼呼的,有的还不好意思呢。
“啧,瞅我就没人家大气,还说过人坏话呢,人还给咱送鱼。”
“恩这家人不错。”
“以后勤走动呗。”
其实岑阿宝也想跟着去来着,步子都迈出去了,又缩回来了,哎呀,烫脚。
岑老太汗津津的回来了,岑阿宝投了凉水帕子给奶降温:“今年真热啊。”
“恩奶,昨儿晚蚊子都少啦。”
搁屋里做饭是不成了,得闷死啊。
前院儿也不成,有窝棚啥的呢,再给烧着咯。
后院吧,跟在万宝林似的,不过强在啥呢,不用黄泥搭了,整了几块石头整了简单小炉子。
“乖孙,中午奶给你擀面。”
“好。”抹了把哈喇子。
起了火,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直响,岑阿宝蹲地闻着:“嘿,奶我就乐意闻这烧柴火的味儿。”
岑老太笑,随即挖了小块荤猪油丢锅里,凝住的猪油随着火温逐渐融化,冒着小泡,把切好的野猪肉肉末丢进去,呲啦,变色儿了,香味窜了出来,又放上自个儿用豆子酿的大酱,都冒着油光,老带劲了。
岑老太手快,有劲儿,面团揉好,抻巴,切开,一擀,劲道着呢。
浓香味儿的大酱往面里一拌,把面条染的油汪汪的,吃一口就舒坦了。
吃完饭小子们玩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嗷嗷叫:“奶,咱放鱼的水池晒干了。”
“奶,咱的地干了,裂了。”
岑老太急的往外跑,昨儿个钓的鱼都翻翻肚了,当机立断:“拾掇了,晒成咸鱼。”
“鱼肚里的籽儿挖出来做酱吧。”
“奶我想吃。”岑阿宝小馋猫一个。
“不兴吃,小孩吃鱼籽不识数。”
岑阿宝悄悄跑出来看粮食,一摸粮袋子,都烫手:“这再晒下去不得晒成干干啊,那米还能要么。”
岑阿宝趁着大家忙乎的时候钻地窖去了,别看外头热,真把里面的潮气烤没了,就剩下干爽了。
她悄么爬上来跟岑老太说了:“奶,咱把粮挪下头去……”
“你下去了?你个孩子胆咋那大,不小心磕碎了脑瓜瓤咋整?”岑老太真是觉得自己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粮食被岑老大他们挪下去了,柴房正对着太阳,正好可以晒鱼啥的了。
老牛它们热的趴地上,吐舌头,一副快不行的样子,岑阿宝赶忙牵后头去了,后边墙垛子那里能凉快些。
江海那边的水晒的滚烫,都不能下脚,怕热的鱼啊虾啊钻水底下去了。
那晾在院里,下水穿的野猪皮鞋都烤化了。
岑老太一拍巴掌:“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