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来对国事进行梳理,对弊政进行分析,需要时间来理清内内外外的诸多事情。”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脸色有着清晰可见的缓和变化。
‘原来如此。’这是杨嗣昌的心声。
他明白了,眼前的陛下,是需要时间,不希望被魏忠贤与阉党的事,或者是党争拖累手脚。
卢象升,李邦华暗自点头,心头的一些困惑与压抑,得到了疏通。
崇祯将一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微笑着道:“阎鸣泰,去年林丹汗入侵,他弃城逃跑,林丹汗退去,他又跑回去说什么收复,这些朕都知道。为什么不处置他,要留着他?这件事的解释,朕明年给你们。对于允阎鸣泰为魏忠贤请功的那道奏本,是朕故意在抬魏忠贤,既有稳住天下阉党,尤其是辽东的意图,还有一个,过几天,你们也会知道。就是一句话:朝廷要稳,朕与诸位卿家需要时间。”
“臣等明白。”一众人心头长舒一口气,纷纷躬身。
他们已然了解,他们身前的年轻陛下,对阉党,对朝局,对国政有着清晰的认知!
这是他们想要的,他们痛恨阉党,痛恨阉党把持朝政,将大明搅和的乌烟瘴气,阻碍了他们的报国之心!
崇祯看着毕自严,曹于汴,又看向杨嗣昌,卢象升,见他们神情没有之前那么紧绷,眼神最后落在李邦华身上,道:“李卿家,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崇祯话音落下,一众人都看向李邦华。
这位是即将上任的兵部尚书,大明立国之初的五军都督府已经废弃,兵权都在兵部。
李邦华见崇祯问话,稍稍沉思,躬身道:“陛下,若想整顿兵务,臣恐有诸多困难。”
崇祯随手拿起茶杯,道:“朕与毕自严三位卿家谈话,从来不曾有忌讳,大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邦华躬着身,顿了片刻,声音沙哑又稚嫩,道:“臣认为,兵务有三要,一为人,二为制,三为饷。一者,行伍中人,参差不齐,人心涣散,所领军队更是驳杂,可堪大用的,寥寥无几。二者,我大明卫所林立,废弛多年,已不堪用。各地的军队,多为临时征调,募集。内臣,巡抚,总督,督师,总兵,招讨等等名目繁多,相互交错,彼此制约,平乱越乱,辽东溃败,多半源于此。三者,朝廷国库空虚,所欠粮饷累计超过千万,地方募集超过七成,长此以往,必酿大祸……”
崇祯的茶杯抱着手里,面色平静,目光一直看着李邦华。
李邦华说的这三点,都是在要害处。
大明的诸多将领的兵败,绝大部分是败在自己人手里。
大明军制已经废弃的彻底,几乎所有的军队,已经不是正规建制,出处并非是朝廷,而是领兵之人的自行募集。
至于军饷,这是一大痛点,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大饷’,就是因为大明朝廷没钱,区区几十万两,仿佛已令大明费尽力气,耗尽元气。
李邦华话还在说,包括崇祯在内,毕自严,王永光,曹于汴,杨嗣昌卢象升,曹文诏都在思考。
不管是人,是制度,还是钱粮,都不是简单的事。
崇祯看着一众人的表情,拿起茶杯,又喝了口,等李邦华话音落下,而后笑着道:“朕听出来了,李卿家还是有顾忌,没有说透,那朕来说说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