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
范久宇安慰了下周莉嫚,解下背包翻出手电筒,说道:“没事老婆,我这就去摘些水果来。你等等。”
打开手电,光线因为电量不足,忽闪了一下,不过经他大力拍打了几下后,又重放光明,只不过从之前的白光变成赤光。朦朦胧胧穿透力弱了很多。
感觉告诉他要不了多久,连赤光也会彻底消失。所以他就更没有拖拉的时间,得速去速回。
其实夜幕降临后才是大山的真实面貌,里面潜伏着很多未知事务,可谓处处危机四伏。
虽然这几天里他们为了找水,足迹可以说遍布大半个岛屿地界,没发现什么具有特别危险性的东西。
山鸡野兔,还有些来自海洋的两栖小型动物上岸觅食。可能带着少许毒液,但只要你不刻意挑衅或者靠太近,不一会儿就溜烟地跑回海里去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余东瑞还是主动和范久宇一起走了。
谢淩和周莉嫚则留下来,去附近捡了些枯枝干柴回来生火驱寒,也顺便继续盯着她们来时的那个方向。期待黑如幕布的夜空突然亮起一颗明星,忽闪忽闪向她们飞来。
然而,他们做梦都没想到,那架承载了他们生命期望的电视台直升机不止今天没有来,第二天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来!
如果第一天没来,暂且可以认为是他们工作太忙,参加节目的人数太多,节目结束后电视台直升机因为有限,人必须去一组一组接回来而忙得顾不上他们。这可以理解。
那第二天呢?轮也该轮到他们了吧?真的有这么忙吗?竟然连F集团家的范公子都顾不上?
听着范久宇和余东瑞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半玩笑半气愤地骂骂咧咧着等回去以后一定要起诉他们,要让他们负法律责任!到了第三天,基本可以确认他们四人,似乎被电视台节目组给遗忘了。
无论如何,长时间缺水已经对四人的身体状况亮起了红灯,意识崩溃前要是再找不到,四人撑不过两日。
于是不得不启用在网上学到的野外生存技能——蒸馏水。
趁着白天的时间上山找回那些丢掉的饮料瓶,拿回来后用刀切了开来,取一块炭火单独放在一边,再割开其中一个最为结实的饮料瓶子充当蒸馏器,盛满海水后驾到炭火上煮,等水开了以后所发出来的水蒸气会被架在上方的瓶子截取,在底部汇聚成水,再通过底部小孔流到另外一个瓶子中。
这个方法十分烦杂,需要一段时间后才能奏效,而且能够得到的淡水资源十分有限,只能当做应急用。但不管怎么说,还算能够保证一天之内每人都能有一口淡水来喝。
喜悦和期望随着等待的时间日渐消磨。直到第七天了,仍还是连影子都没见着。
预定参加野外生存挑战的日子打了个对折,平白无故延长一倍,这无疑像一道万丈深渊,让原本就焦虑不安的四人彻底陷了进去,而感到绝望。
余东瑞无意识地舒展着四肢,垂头丧气坐在树下草地上,偶尔闷哼一声暴躁骚了骚头发,像是要连根拔起一样。可以看出他现在内心憋着一团怒火,谁要是靠近都有可能点燃。
但事到如今发脾气有什么用?就是因为知道没用,所以他看起来才显得更加烦躁。
范久宇仍站在礁石上,一手遮着阳光不住眺望远方天空,看起来是四人中相对比较冷静的人。可能因为夫妻责任,他不可以轻易凌乱或者放弃,否则自己该怎么办?妻子又该怎么办?
并且如果妻子周莉嫚是活动发起人,自己就是联络人。直接性和电视台联络策划的人。他要是现在乱了,该怎么对大家交代?
和他刚好相反,“发起人”妻子则是四人中最脆弱的。她的压力非常大,因为说到底要不是由着性子非得来找刺激,丈夫也不会去联络电视台,大家就更不会陷入现在这种绝境。
她害了大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自责过度而至崩溃,她先是独自默默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臂间,呜咽抽泣了一会儿,口中忽高忽低念念有词。
谢淩离她最近,依稀可听见那碎碎念中有一两句说的是“妈咪,我还不想死,我要活!”
她这个样子,真让谢淩感到难过。
其实说不上到底该怪谁,毕竟活动虽然是她们夫妻发起的,要来却是自己答应的,没绑没逼,更没把刀架在脖子上。完完全全属于个人意愿。再者造成如今这番局面当然谁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