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白抱着一箱啤酒走到郑盛江旁边坐下,拆开一瓶,递给郑盛江,然后自己也拆开一瓶,“有什么事情,全部都就着酒喝了。一醉解千愁。”
郑盛江拿着一罐啤酒,直接仰头喝尽。
一罐喝完,又拿一罐,一箱喝完,又买一箱,喝完又吐,吐完接着喝。
两个大男人坐在马路牙子边上,哭哭啼啼的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了不得大事了呢。
郑盛江大着舌头说,“你小子,上大学那会是、是、不是就盼着今天?”
顾一白也喝了很多酒,可是他现在清醒的很,“就算我回答不是,你也不会信。”
“我、我、当然、不、不会信啦、你当、当我傻呢?”
“你一直都知道路遥喜欢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决绝的拒绝她?你明明可以委婉一点,或者……”顾一白没有说下去。
他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许路遥的时候,正巧赶上郑盛江拒绝许路遥,许路遥一个人坐在操场草地上哭,结果被顾一白一球给砸晕了过去。
被砸晕了的许路遥依旧在不停的流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郑盛江说,“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顾一白喝了一口酒,一仰头又将酒喝尽,用力的将罐装啤酒瓶给捏住,酒瓶就像是顾一白的仇人一样,被捏的碎碎的。
“你身不由己?你有什么身不由己的?你家境优越,又不愁吃穿,又没有弟弟妹妹需要供养,你有什么身不由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
郑盛江喝罢一罐,又开了一罐,半靠在身后的电线杆上,“呵,你知道我家境优越,那你知不知道我妈当时得了癌症?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爸做生意失败破产了?我哪里是家境优越,我比你们所有人都穷,我要挣钱为我妈冶病,还要替我爸还债。”
“是,路遥肯定会说她愿意陪我吃苦,愿意陪我熬过去,可是我不愿意。”
郑盛江越说越激动,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感觉要摔倒了,可是他又没有摔倒,只是身体不停的晃动,说到激动处,竟还将手里的酒瓶砸在地上。
“我不愿意她吃苦,我不愿她看见我窝囊的样子,我在她心里一直都是神一样的存在,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你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让她看见我大晚上睡天桥下,盖着纸盒子?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我在工地搬砖?这样的日子,我过了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哈哈哈哈哈……”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要那样了,老天爷可能看不下去了,所以派了一个天神来拯救我。”
“艾米儿,她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她出钱给我妈冶病,她替我爸还了债,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做她的情人。”
“情人,你听得懂吗?五年,五年,我做了她五年见不得光的情人。她想我了就召唤我一下,她厌烦了,就让我滚。”
“我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怎么形容好呢?宠物,哈哈哈……是的,宠物。”
“但是我又和别的宠物不一样,因为我是有期限的,五年,我答应她五年……五年之后,我就是自由身。”
“哈哈哈哈哈……我现在,马上就是自由身啦……哈哈哈哈哈……”
郑盛江仰天大笑,一个没站稳直接仰头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