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回来了。
可我为什么要回来呢?
“在悲痛和虚无之间,我愿意选择悲痛。”
……
这个只有儿时记忆的地方,变了许多。
以前六、七楼的片区房,只剩下了几片,楼房越建越高,越建越时尚。
大片的草地和花园也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规划好的郊外公园。
马路上的车辆也多了起来,有时不乏驶过一俩豪车。
看来整个城市人民的生活都越来越富裕了。
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小时候住的地方,却没办法把它称为“家”,因为过去对我来说太痛苦了。“家”又是一个孕育着爱的地方,怎么能用在这种地方呢?
这里已经全被拆除重建了。
一个大型的商场占据了它原来的位置,熙熙攘攘的人群、滚动的音乐声、五颜六色的广告牌。
可过去的一幕幕却盖住了现在的繁华景象,在我脑海里翻腾——爸爸在客厅里看电视、妈妈在厨房里做饭、我在书桌前写作业……
我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回忆着过往,向前走了几十米,来到了以前就读的学校。
这里还是学校,不过已经重建了。
今天是周末,校门紧闭,学校里静悄悄的一片,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味道,那个家乡特有的空气的味道。血液在血管里突突直跳,我的心被怀恋所包裹。
我坐在旁边的楼梯的台阶上呆了会儿,以前分布在学校各个位置的同学、老师的景象竟仍历历在目。要是有时光旅行的话,我还是想回到过去看一看的。
我的鼻头一酸。
这不是我最讨厌、愤恨的地方吗?
可我却在这“独坐思往昔,愁绝泪盈襟”。
过了一会儿,我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外婆的地址,问了几个路上的行人,没多久就找到了。
这是一栋破败的房子,六层楼的高度,没有电梯,房子的外墙已经脏乱不堪。
我走进6栋,楼道里漆黑一片,一股怪怪的酸臭味扑鼻而来,墙上还张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103,其实就是一楼的第三间。
外婆的家就在我的正前面,深棕色的木门没有紧贴门框,屋里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有影子在光线中晃动,应该是有人在家。
我走上前去,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抬起了手,等了片刻,才敲下去。
咚……咚……咚……缓慢轻柔的敲门声。
等了会儿,屋内没有反应。他们可能没听到。
咚……咚……咚……我故意敲重了些,但仍是缓慢的节奏。
“谁啊?”
屋里传来一声询问,脚步声也靠近了门,但门并没有打开。
我该说什么呢?虽然听得出是外婆的声音,但这声音对现在的我来讲是那样的陌生。
门把手转动了。
糟糕,里面的人要开门了。
不知为什么,我有些紧张?想必是好久没有见到外婆和外公的缘故吧。我赶紧正了正衣襟。
门被开了一条缝,一个满头白发,皱纹累累,佝偻着背的老人家打开了门。
这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健壮的外婆吗?
她眯缝着眼,看着我,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她这是认出了我了吗?
“你是谁?”语言里透着烦躁。
果然,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叹了口气,“外婆,是我。韦傲然。”
“韦傲然?”她停顿了片刻,好像是在糊涂的大脑里搜索着某个被遗忘的东西似的。忽然,找到了,她提高了声调,“哦……傲然啊。”
她的脸一下子明朗起来,没让我进去,而是堵着门,把头扭了进去,“老头子,你过来看看谁来了?”
一串慢吞吞的脚步声,外公也从门缝里挤了过来。
“谁啊?”老头一脸生气的表情。
“韦傲然,温枚英的儿子。”
老头等了会儿,才恍然大悟,“那还站在外面干嘛,赶快进来啊。”
终于打开了门,我走了进去。
屋里白墙、水泥地,摆着几件破烂的家具。
“快坐吧。”
“哦。”
外婆让我坐在沙发上,就去餐桌旁拿了个一次性的水杯,再拧开水瓶,给我倒了杯水。
外公在我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了看我后,觉得有些尴尬,又转头看着外婆的一举一动。
“来喝口水。”
“谢谢。”
我接过水,水还很烫。我就把它放到了旁边的一个矮柜上。
“长这么大了啊。”
她坐在沙发上,双脚交叉,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眯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看来外婆是真的想我了。我有些感动,不知道她会不会为当年做的事而懊悔呢?
毕竟人是会犯错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嗯。”
“今年多少岁了?”
她把眼光投向外公,想看看外公是不是有可能记得我的年纪。
外公皱着眉摇了摇头,给了她否定的答案。
“32岁了。”我自告奋勇。
毕竟他俩年纪大了,记不住我的年纪也没关系的。
“这么大了。”
“嗯。”我像个孩子似的点点头。
“结婚了吗?”
“还没。”
我以前还不了解,为什么很多年轻人一过春节就怕回家?现在我体会到了,他们主要是怕家人催婚,但有家人关心的滋味多好啊。
“这么大年龄还没结婚?”外婆一脸的愁闷。
“嗯,是的。”我只能尬尴地陪笑道。
“上次,听你妈妈说,你当医生了。”
“嗯。”
“那好,当医生,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我当医生外婆就放心了?
这句话让我激动的心情刹那间降至冰点,我想起了小时后外婆说的一句话“你长大后,一定会像你爸那样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刚才亲切感爆棚的气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头,你也说句话啊。”
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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