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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慈既已回转心意,这破庙也无需再住下去了。
王太监便打算,连夜带道慈离开。
虽说要走,车马置备也要费些时间。
王太监便在大雄宝殿内烤着火等待。
小太监托着一盏热茶并一碟点心进来。
觑见四下无人,方才开口说话。
“大人,那秦商不过一个千户,竟如此嚣张,胆敢威胁于您。”
大人本想借着和尚离去,悄无声息将他抹杀掉,永绝陛下心中的后患。
谁料那绣衣使千户竟不愿意。
逼迫说若是寻不回和尚,便要上书朝廷,告知是王大人有意放跑和尚。
他的确抓住了一些端倪,迫得大人,不得不松口。
王太监冷笑。
“他狗胆包天,惦念自己的功劳,还妄想升迁。且等着吧。这以华昙寺诸僧的性命威逼佛子还俗的罪名,他是背定了。”
到了京都,还不一定谁被祭天呢。
王太监啐了一口,端起茶盏。
许是心中大石落定,这茶也变得格外可口起来。
“陛下本还有些疑心,玄鸟卫是不是在云峥手上。”
小太监吃了一惊。
“玄鸟卫?前周朝皇室最隐秘的那支暗卫?”
新朝创立,也不过是八年前的事。
前周的事,还历历在目。
大周的玄鸟卫隶属于皇帝,听说是整个周朝最精锐的力量,只听皇帝召遣,处理一些私隐之事。
时而会从什么边疆战事,或牵连朝堂的舞弊大案中,听到玄鸟卫的踪迹。
平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后来周哀帝饮毒酒自杀后,玄鸟卫就不知所踪了。
周献帝是陛下扶持起来的小傀儡,身边自然没有玄鸟卫。
王太监又啜了一口茶,心情愉悦。
“他若手握玄鸟卫,又怎么会再跳到这火坑来?看来,还是得往逃窜到南楚的逆王云衡身上找。”
。
天时已到十一月。
白天出太阳时还有些暖意,到了晚上,寒风呼号,凉气刺骨。
尤其是夜半的深山,更显难熬。
一队人马从青云山上下来,夜色之中,急匆匆朝着金城的方向而去。
这队行人,只带了一架马车。
里面坐的自然是王太监和他的心腹。
至于道慈,王太监恼他不知好歹,吩咐人特意选了一匹瘦马与他。
马鞍坚硬破旧,骑起来并不舒适。
僧人依旧穿着白日的袈裟,静默地接受了所有安排。
绣衣使的人马挥鞭赶路,横冲直撞。
那年轻和尚夹在其中,马术竟还不错。
…
两个时辰过去了,眼看着金城将到,车队速度渐渐放缓。
黎明前的黑暗格外浓稠。
秦商从车队后方催马向前,与道慈并肩。
“天气寒凉,劳累法师连夜赶路。喝点驱驱寒气吧。”
他从马鞍行囊里取了一小瓶酒递过去。
白衣僧人静默片刻,接过酒坛。
安安静静饮了一口。
秦商见他果真饮酒破戒,眼带笑意。
“法师觉得这酒口感如何?”
年轻僧人眼眸微垂:“秦施主赠予,自是好的。”
秦商笑着摇头。
“非也,金城这地界能有什么好酒?待回到帝京,我必邀请大师去杏花村品尝佳酿。”
道慈沉默,未再答言。
秦商笑道:“还未恭喜法师。”
道慈反问:“何事有喜?”
秦商:“王大人没跟法师说么?陛下有意为法师和安乐郡主赐婚。说起这安乐郡主,曾经也常在宫中行走,只怕与法师,还是青梅竹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