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这天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大概是承载了太多生者对逝者的思念,这雨一天都没有断过。
老夫人腿脚不便,就由她们小辈夫妻出门去祖坟祭拜。
陆汝清自然还卧病着,不能出门。另外两兄弟驾马走在前头,她们三个妯娌坐在马车里。为着祭祖,施念娇今日难得没穿红色,而是一身藕荷色的立领对襟长衫,和她娇艳的容貌倒是有些不配了。
贺韶光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这么严实,不太习惯。
“听说二哥前两日带着二嫂出府去了?感情可真好啊,我可真是羡慕。”
“嗨,三弟妹也不赖啊!三弟日日从外头带的新鲜玩意都送你跟前去了,我瞧着多眼热。”
贺韶光摸出了跟施念娇的相处之道,她这人心思不坏,就得要捧着。她酸言酸语夸你,你更得捧回去。
就跟谈恋爱似的。
可她也不是她夫君啊!
总之施念娇无聊了不知道抽什么疯,就喜欢刺你两句。换做是徐如芸是不会理的,贺韶光不行,她只能当两人之间的调和油,润滑一下。
施念娇进门的时候,江宁毓已经不在了,所以她也没见过真人,只是去年清明来这给人上过香。
不带感情地拜完,施念娇轻叹一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这几日总觉得腰身粗了些,莫不是有身子了?”
正巧被路过的陆风举听见了,他忍不住回嘴:“你也不想想这两日你每到睡前都得用些消夜,还花样多得很,不吃这不吃那的折磨我。
你瞧我这脸上的肉,都是跟着你吃的!再不长肉,我都要怀疑你吃进肠子里了!”
施念娇被他说得恼了,伸手就去掐他,被陆风举逃开了。
不远处众人清理着杂草,贺韶光忽然余光瞟到一个带着帷帽的身影,在碑前静立。
是那日见过的,李静和。一身素色,带着帷帽,没带太多仆从,自己拎着一些祭品摆在墓前,安静站着。
“李县主。”贺韶光知道了人家的身份,要朝她行礼,被对方制止了。
“我不过一个外姓县主而已,不用行这么大礼。”
静立了一会儿,李静和开口问她:“她的孩子都好吗?”
“砚哥儿很懂事,读书也认真。臻丫头很聪明,府里的人都喜欢她。”
贺韶光对两个小的也很喜欢,提起他们脸上带笑。
“这样便好,小明臻是她拼命生下的......”
“县主若是想看看他们,可以到府上来。”
李静和似乎没想到贺韶光这么大度:“你...你不怕我在他们面前提起生母?”
“逝者已逝,我有什么好计较的?”对上李静和不解的目光,贺韶光眼神清澈如水,“遗忘才是真正的死去。若是你们一直牵挂着她,江姐姐就没有消失。我不知道这么说,县主能不能好受一些。”
“遗忘才是死亡。”李静和喃喃重复这句话,她和江宁璐一起交往,只不过是因为那张七八分相似的面孔。就算她性子扭曲跋扈,她也尽力忍了。
日日望着那张脸,她不去想宁毓离开的事实,好像就能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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