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远道:“在那个年代,家中忽然死了那么多人,绝对会引起轰动,也一定会引起警方和政府情报部门的重视。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怜香放了一把大火,然后她带着所有的财物离开了这里,成功偷渡到了香港。”说到这里,陈松远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有些像喃喃自语,又有些像自问似的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在那种情况下,怜香为什么还花费气力把我埋到一个荒僻的小树林里,而没让我一起随着那场大火而去,难道在临死时都不忘给我心上补上一刀的女人,还会念着夫妻之情给我一个葬身之地吗?”
这个问题也许除了怜香本人,根本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所以徐蕾和萨日朗花只好沉默着。
陈松远继续道:“过了快20年了吧,忽然有人把我迁葬到了这里,并且做了一场法事,可能是想消除我的戾气超度我吧。不知道那个做法事的家伙是不是个骗子,反正我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恨着怜香和二当家。而且想到他们生的孽种正用我的财富在世间享乐着,我就越发的愤恨!正当我不知道这迁葬之举是如何发生的时候,一封信解开了我的迷惑。”
“信是怜香写的,她嘱咐人在迁葬我之后,单独的念给我听。从她的信里我知道,她在刚到香港时,正值二当家所在社团知道二当家殒命后在争夺龙头的位置,其中一个最有实力的大哥外号豹强,知道怜香怀了二当家的骨肉后,就把怜香推到了龙头位置,并且言明退出竞争,一心辅佐义嫂,等到二当家的骨肉长大后,再由孩子来继承二当家的龙头地位。此举很是收买人心,一时社团里支持豹强的人数大增。豹强也借机打着义字的旗号连续灭掉了几个反对他的大哥,让他迅速在社团内成为了一手遮天的人物。
豹哥很会做戏,在成为了社团的实际掌控者后,仍然事事先询问怜香的意思,得到怜香的同意后才会行动,这更让豹强的仁义之名远播,甚至其他社团的人都尊称他为“大哥仁义强”。而怜香心知肚明,自己和孩子就是豹强的傀儡,但是怜香表面却不动声色,而且还一副对豹强感激涕零、对现状非常满足的样子,对豹强的要求更是从不否决,只要豹强在社团会议上提出的建议,她是清一色的点头,并且表示自己是个妇人,不懂决断,一切全由豹强做主,豹强对这个听话且没有识见的傀儡义嫂简直是太满意了,所以生活上照顾的非常妥帖,从没让怜香在金钱上有过短缺。
等到怜香生下的儿子长到10岁后,怜香忽然对豹强说,不想孩子今后过打打杀杀的日子,要送孩子去国外读书学经商。这正中了豹强的下怀,因为随着孩子的长大,豹强渐渐感觉到了威胁,如果等到孩子长大他仍不把社团交给孩子掌管,那些社团内表面顺从而实际心怀怨恨的人就会藉机发难。由于这些年他一直以义博名,如果忽然坐实了不忠不义、言而无信的罪名,他的势力王国可能会因此而瞬间土崩瓦解。正当他骑虎难下的时候,怜香提出的这个要求,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解决方案。豹强立刻联系了一所欧洲的贵族寄宿学校,不惜花费双倍的学费,将怜香的儿子送了进去,那里有专门的人照顾和教育孩子,完全不用家长担心。怜香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逢人就夸豹强不愧是亡夫的好兄弟,豹强的义名更胜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