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胸口酒渍,“喏,都没喝进去,闻起来虽然恶心,还不到要吐,谁叫他非要听朕唱曲儿的呢!”
华璧嘴角一抽――薛铭哪有非要听你唱曲儿的。
说完,萧协歪了歪头看华璧,“皇弟可喜欢,朕可再为你清唱一曲的。”
直如一道九霄神雷劈下,华璧顿时回神,连连摇头。
眼见着对方已经清完嗓子要开腔了,他动作快于思维,随手折下身后一根桃枝,塞进萧协嘴里。
萧协:“唔…唔唔……”
华璧:“臣冒犯了。”
他卷起萧协宽大的玄黑衣袖,露出一只白皙有力、肌理流畅的胳膊。然后把被薛铭卸下的小臂狠狠往后外方拉去,随后松开,“咔哒――”一声脆响,萧协的手肘重新合上。
做完这些,华璧以袖替萧协擦拭满面的冷汗与冷水,“请陛下先不要动。”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砍下一截手掌长、碗口粗的枝条,削成四片薄板。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只是脱臼,好歹也要将养十天半个月。”华璧一边用四块夹板把萧协右肘固定住,一边低声叮嘱着,“这几日,还请陛下伤处不要沾水,不要动弹。”
“唔……”
听到支吾声,华璧才恍然发现萧协嘴里还塞了根桃枝,不由伸手去拿,“陛下可以早先拿出来的。”
话音未落,他瞳孔微微放大――指间一片湿软。
这触感转瞬而逝,下一瞬萧协已是正襟危坐,倒打一耙,“你不是叫朕先不要动的吗?”
他是天子,天子!
你是病残,病残!
忍住!
华璧深深吸了口气,扔了桃枝,拜下,“陛下说的是。臣有罪。臣告退。”
顿了顿,终于还是加了句,“臣并不精于医理,不过事急从权,还请陛下稍后再召太医细细诊查才是。”
说完,他转身,一步不停地踏出端园,生怕多待一刻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有碍大局的事。
穿过一条花道,便是瑞园了。瑞园外,文武大臣都已经走了,只余华星、华宁、翦赞等在外面。
他们身边还站着个中年人,手提药箱,正是两个月前“救了”华璧的医丞淳于晏。
华星三人看到华璧出来,都是松了一口气,“殿下。”
“嗯。”华璧点了点头,“我无碍。”说着,看向淳于晏,“淳于太医怎么来了?”
淳于晏捻了捻胡须,冷冷一笑,“殿下这一吹风万一又吹出什么好歹来,老夫怕晚来半步赶不及啊。”
“呸呸呸,我家殿下逢凶化吉、福星高照。”话音一落,华璧还未言,华星便立刻开口,“淳于太医嘴上可积点德罢。”
“呵。逢凶化吉、福星高照?那是得亏遇到老夫。就这副身体还敢到处乱走是嫌自己命太长?老夫说是可以‘出门’,什么叫‘出门’你们知道吗,就是在殿门外晒晒太阳,不是叫你跑大老远,还到湖边去吹风!”
淳于晏立刻脸一拉,老长,骂骂咧咧开始数落,听得人猪肝与面皮共一色。
“还有你们,你们不知道拦着也就算了,还尽瞎起哄,猪脑子!是想让你们王爷和先帝早一天团……”
淳于晏此人,医术不说独步天下,至少也是冠绝太医署,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个小小医丞,不得不说那张嘴巴功不可没。
这也算是对方的掩护色,华璧本不欲多说什么,只是越听越不像样,不得不打断,“淳于太医今天这么高兴,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淳于晏还没说什么,华星先不行了,“他这叫心情好?他心情好是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心情不好岂不是要问候人全家了?”
“咳……”华璧一手成拳,在嘴角压了压,“所谓爱深责切,淳于太医也是医者父母心,在意我等身体。”
华星听得面有菜色,淳于晏更是被恶心得半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他哼笑起来,“算你运气好,老夫今天在西域商人那里找到个上好的羚羊角。”
三言两语间,一行人已经到开翔殿前了。淳于晏一坐下,就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长约一尺的圆锥形角状物,色黄白,弓微弯。
“啧啧啧,光泽如玉,环脊天然,嫩枝有血丝,老枝有纵纹,通天眼清晰可见……”淳于晏以手握着羚羊角举到头顶,对着窗口/射/来的阳光细细欣赏,赞叹道。
“通天眼?”华璧对这个名词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