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云烟看后抬杯抿茶,没有再问下去。
那皇殿宫阙,满地的琼楼玉宇中,是非事只会比他们更甚。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贫穷,也没有凭空就可以享尽的荣华富贵。
“明日……”魏瑾泓说到这沉吟了一下,再道,“我要进宫,前院之事如有问到你这来的,你到时看着办即可。”
赖云烟抬眼,“会是何事?”
说罢,哑然一笑,点了头,“知道了。”
她老是忘,忘了自己已经是魏家族长夫人了,与魏瑾泓同一条船不算,还是同一个舱。
魏瑾泓嘴角微动,对此未置一词,过了一会又另道,“世朝过得三日会从书院回府住上两日。”
“知道了。”赖云烟这时脸上的笑显得稍有些真心,“也不知他近来清瘦了没有。”
“嗯。”魏瑾泓轻颔了下首,“回来就知晓了。”
赖云烟看向他的脸,顿了一下道,“他跟司家那小闺女现如今如何了?”
自从撤了儿子身边的人,她也不太知道他的具体动向了,世朝现在也不太跟她什么话都说了,她想知道什么事,还真是不如问魏瑾泓来得清楚。
魏瑾泓抬眼看了她一眼,答道,“偶有书信来往。”
“哦?”偶有?赖云烟挑眉看着他。
“世朝一月写得一两封,那边不一定回信。”魏瑾泓淡淡地道。
“真有意思。”赖云烟笑了起来。
魏瑾泓看着她,等着她再说话,但只见她摇了摇头,就拿起了案桌上的看到一半的书,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你放手得很快。”
“他已大了。”赖云烟翻着手中的书答道。
男孩子要长大,真是不能成天混迹于母亲身边,到时候沾染了她一身的女气,那才叫得不偿失。
从他回了这京中后,万事就由不得她了,而她能给他的最好的,就是让他知道不管他在哪里,成为什么人,她都爱他,别的,就要靠长大了的他去学会辩析与适应这个他活着的世界,去拥有他想做到与得到的一切。
魏瑾泓看着眉目淡然,垂首执笔写字的赖云烟,哪怕是事至今天,他还是对她有些困惑。
她明明万般都舍不得,什么都放不下,但有时,她又像是什么都想得开,对于失去,她从不畏惧。
上世如此,这世依旧亦然。
他有时也真想弄明白,除了她心中坚持的那些她自认为有来有往的仁义道德,有什么人是她不可以撒手的?
他也很想问问她,如果她兄长曾对不起她,她是不是也会像对他撒手不回头那样,也会冷眼看着赖震严的生死起落?
在她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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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嫂嫂。”
赖云烟笑着朝面前的白氏招了下手,道,“今日怎地来得这般早?”
“您不是也这般的早。”白氏再福一礼,在她身边坐下。
“把火炉搬近点。”赖云烟朝丫环吩咐了一声,又转头对身边的白氏笑道,“也不知怎地,最近觉轻,醒得早。”
“找大夫瞧了没有?”白氏忙道。
赖云烟失笑,“现在身子较之前好得多了,劳你挂心。”
白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赖云烟这时已拿了账薄递给了她,与她道,“这月家眷的月银得劳烦你发下去了,就让二婶歇几天。”
“诶。”白氏应了下来,心里寻思着是这月二婶身体有恙才如此,还是想让她把分发月银的这事以后都担了。
对于管家之事,她不比别人想掌手,她来帮忙确实也只是来讨好族长夫人的,好让这位嫂夫人以后能带着她跟着她家夫君走,所以帮忙可行,帮得长一些也可,但她不想留下来。
瑾荣说依族嫂的精明,不可能不知她意,她现也只能但愿如此了。
“现如今比不得以前了,减了些许银子,还望你们不要责怪的好。”赖云烟微笑看着白氏道。
白氏看了她一眼就垂首答道,“现如今是什么头状况,大家都明白得很,嫂夫人莫要这般说了,这直叫我等羞愧不已。”
“你是个懂事的。”赖云烟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拿杯喝茶。
白氏识趣拿了帐薄退下。
她走后,冬雨端着盘子匆匆走了进来,一放下盘子就对赖云烟禀道,“二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着了风寒,易大夫说歇息几日就好了。”
赖云烟松了口气,“这就好。”
这早上一听到魏二婶病了,她就一直都挺为忐忑,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这就快要过年了,”冬雨跪在案桌前在煮茶的铜炉里添了根炭,说道,“您可是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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