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黑浓,围着他们的人手中的兵器在火光中发着冰冷的寒光,眼前妇人的那滴泪水就像寒刀刺中他的心口
以后就他自己了,赖云烟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想。
这世漫长的时光里,他们看着对方各自背负的责任,慢慢重新感知对方,哪怕利益不能一致,他们也携手共同度过了太多难关。
这世上也许再没有比他们更明白对方的人了,这世真有个人真的能接纳她,明白她的狠决与坚持,知道她的灵魂长什么样,可惜这个时候来得太晚了。
“我幸许坏事做得太多,人不够好,才总得不了我最想要的。”赖云烟抬起笑中带着泪的眼,轻轻地靠过去,碰着他冰冷的脸,“你好好的。”
她已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这次他们真的要分别很长时间了。
“你信我。”魏瑾泓靠着她的脸,淡淡地说。
在皇帝团团围住他们的兵马中,他还是这般说。
赖云烟笑得眼泪痛快地掉下来,“我说了,我信。”
他还能这般说,就已够了。
这时他还能拥着她,把她当他的妻子,已是他这世给她的最好的情份了。
为着此刻的相拥,他会迎来众官对他的弹劾。
他已不再是前世的那个明眼看着她受刁难而冷眼旁观的男人了。
但还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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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的人服药被人带走时,天已发白,魏家的婆子进来报了讯,皇帝从千军中大步迎风走了过来。
他威风凛凛看向站在妻儿面前的岑南王,冷冷开口,“江上粮草?”
“我会让人撤退。”岑南王一夜未睡,但握着手中剑的力度丝毫未减。
“你一句话就想让朕信?”皇帝不屑至极。
“我的兵马不也在皇上手中?”
“你还想与朕谈!”
岑南王抬眼看他,“一万兵马,皇上,你不会养我的人吧?”
不会养,那就是会杀。
“岑南王,”皇帝冷冷地笑了,“你还是给朕个准信,这粮草你是放还是不放,若是不给朕个准信,哪怕就是现在,你们也出不去。”
岑南王默然,朝他们身后的方向看去。
隐在他们身后的赖云烟哑着噪子开了口,“就让魏大人作个保,皇上您看如何?”
听着赖氏嘴里还在的尊称,皇帝听了仰天荒谬地大笑了数声,眼光如刀朝晨风中衣决飘飘的魏瑾泓看去,“爱卿,你说呢?”
“臣愿意作保。”魏瑾泓举手作揖,淡淡道。
“好,好,好。”皇帝连道了三声好,一声比一声带有杀气,说到最后一声,已是杀气冲头。
魏瑾泓淡然看着他,目光如玉般温润。
“真是朕的好臣子。”皇帝眼睛掠过岑南世子拿剑抵着脖子的皇后,声音越说越轻,最后一个字轻得隐在了他的嘴间。
这时的晨风吹得更急了。
“该让我们出城门了。”岑南王开口道。
“开宫门,送岑南王。”皇帝在盯着岑南王一会后,淡淡地开了口。
“开宫门,送岑南王……”太监悠长尖锐的噪子在空中响起,皇宫中的军鼓声这时响了起来,一声远重过一声。
这是相送之声,也是正式开战之声。
岑南王知道从今天他出了这道宫门之后,皇帝会与他不死不休。
但最后鹿死谁手,谁主浮沉,不到最后,谁能知道?
“多谢皇上。”岑南王举手作揖,腰一弯,稳稳地背起身后已然站不住的祝王妃,一步一步大气稳步走向前。
他的身后,是低头让人看不清脸的赖云烟带着子伯候与小郡主。
岑南三子压着皇后紧跟在他的身后,护卫拿剑围绕着他们往前走。
皇帝相随,魏瑾泓也走在了他的身后。
“你走是朕的好臣子。”魏瑾泓就在他的手边,皇帝略带讥嘲地又说了一次。
“皇上,”魏瑾泓声音如素日那般温和淡然,“臣只是在尽臣之能,臣也尽了为臣之能。”
若是真对他无忠心,他大可冷眼旁观,静看两兵相接不死不休,坐收渔翁之利。
皇上一直都是明君,可就是太英明了,才不喜欢给别人留后路。
“尽了为臣之能?”皇帝看着被人拿剑抵着拖着走的皇后,从干涸的嘴里挤出了几字。
“若不是,”他们出了宫门,围在宫城最外面那层,与岑南军相对的人都是魏家之兵,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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