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吻着她圆润的耳垂,引得她身体起了阵阵战栗,
随后他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沿着她的脖子,肩膀,再然后是脊柱——一寸一寸往下,最后在她背上,心脏的位置停了许久,像是要将自己的感情吻进那个地方去一样。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将自己的手心掐得有多痛,才忍住没有转过身去拥抱他。
他说的话,她听到了。
他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她相信。
可是时间并不是一道可以逆转的命题。
如果最后时间给的答案是否,到时候她要如何面对他?
天伦之乐大于人伦,爱情是调味品,亲情是必需品。
十年以后,他不后悔,
二十年以后,他也不后悔,
可当他七老八十的时候,看到人家子孙环绕,尽享天伦的时候,他依旧不后悔吗?
不,这不是她林琴筝要的。
梦想中的老年生活,应该是像歌里唱的那样,坐在摇椅上,慢慢变老,哪怕牙齿掉光,头发花白,哪里都不能去了,也依旧是对方手心里的宝。
而不是他的幡然醒悟,发现她没能给他最珍贵的东西,而相互怨怼。
她凝注心神,一字一顿地说,“我在加拿大,已经结婚了,你确定,要和我过去看吗?”
谈云平倒是从容起来,似是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缓缓从她身后站直,将她拥得更紧,“听说那边风景宜人,十分美丽,又有佳人相伴,我自然是要去的。”
结婚了?
外国人最注重情趣与忠贞,如是结婚了,怎么她的手上还是空空如也,连个指环都没有?
真是个不会撒谎的丫头。
他低低一笑,“如果你收拾好了,就跟我回去一趟,把我的东西也收拾收拾吧。家当总是要带一些的,不然怎么在那边陪你看日升日落,看云卷云舒。”
这样的情话,由最爱的男人口中说出。
她不可能不动心。
不可能,却不能。
谈云平快速地合上她的行李箱,然后不由分说,拖着她便往酒店楼下走去。
两个人很快到了以前住的地方。
林琴筝没想到他还住在这里,没有搬走。
愣愣地跟着他上楼。
他的房里,布置依旧,干净而又整洁。
下意识地看向原本将两边相同的那扇门边,却突然让她呆在原地,不能自已。
原本的墙壁已经完全被敲掉,原本的石灰水泥,已经变成了整面的玻璃。
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对面的房间完全没有任何改变,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谈云平上前来,再次将她纳进自己的臂弯,“琴筝,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下班准时回家,因为我知道,你只是太忙了,所以没回来。我把墙改成这样,你还喜欢吗?”
喜欢,可不能说。
她知道,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罢了。
爱惨了她,才会做这样的事。
她终是动了容,伸手轻轻触了触他的脸,“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好不容易相爱,却不能相守。
凝了毕生的力气,好不容易转身,却发现竟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罢了。
所有的逃离,只是自欺欺人。
她以为她可以忘记,可以放下,可以当成是一场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可在回国的时候,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竟是彻头彻尾的错了。
他早已成为她心底深深的烙印,任凭她狠心,都是无法抹去的。
正当林琴筝陷入进退两难之际,一直安静的手机又不安分的响了起来,打扰了他们之间的静谧安然。
林琴筝趁机脱身:“抱歉,我接个电~话。”
电~话仍旧来自大洋彼岸。
“什么?”林琴筝接完电~话以后,脸色变得越加难看,但是现在,她只能说,“马修镇长,十分感谢你,我会尽量赶回去的,请您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好,谢谢。”
放下手机,林琴筝面色煞白,身体还有些摇摇欲坠。
谈云平担忧的扶着她的腰:“琴筝,出什么事了?”
“云平,我不瞒你,我有个朋友在加拿大出了很严重的意外,受了枪伤,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你朋友?”
“是。”林琴筝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跟约瑟夫这复杂的关系,干脆选择沉默。
“是你丈夫?”
“是。”
“我知道了。”谈云平又到一边打电~话,林琴筝只好等。
五分钟后,谈云平说:“我们要去转机,不过可以比预计早到一个小时,要走吗?”
当然走!
与其这样漫无目的的等下去,她宁愿用忙碌的奔波而淡化心中的忧虑与不安。
本来她跟约瑟夫约了一起去打猎的,谁知她回来了,又是覆盆子成熟的季节,约瑟夫便一人上山去了,谁知道会在山上遇到一批逃犯,他是警察,为了追捕他们,最后受了很严重的伤,如今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谈云平还是坚持要跟林琴筝回去,她妥协了,任由他跟着,也多亏了他,这一路林琴筝才不至于显得那么手忙脚乱。
他跟着她,千里追寻。
加拿大的天和空气都异常美好,可惜谈云平来不及欣赏,就坐上了林琴筝原本停在机场的车,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