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却不似花液。
慕楚舟心中一凝,抽身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大片大片的血把她身下全部染红了。
她躺在盛开的血花上惨白一笑,“楚舟,我怀孕了。”
***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渐渐模糊,这一次她要死了吧?
恍惚间她又来到这个地方,靖安侯府,夜色中这座宏大的侯府犹如一栋巍峨的地狱。
往事一幕幕翻开。
一个白衣胜雪姿容清绝的女子坐在轩窗之旁,美得让人不敢靠近。她只抬起眸漫不经心地对她轻轻一笑,她便一下子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婢女春静“砰”地一声撞在墙边的楠木柱上。
***
躺在榻上的归旋秀眉微蹙,睡不安宁。
模糊间身体渐沉.
四面八方的水向她袭来,昏暗、压迫、死亡……
忽然有人分水而来,长发如流雾飞舞似带着隐隐的光。她握住她的双肩奋力向上,两人冲水而出!
***
宛春静忽觉左颊火辣辣一片:“啪”地一声,楚归旋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
她面如霜雪冷声说道:“滚、你给我滚,从今往后我再没有你这个妹妹,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干系!”
***
归旋的梦境里已是一片明媚的春日。
几个年轻女子在绣架前绣着花,楚归旋看了一眼自己的绣架甩针哀叹道:“老夫人让我必须在六月初六前绣好这幅观音大士像,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可人在一旁窃笑。
春静想了想道:“要不我替你绣吧?”
“你?”归旋摇头,“你绣得如何骗得过老夫人?”
春静一脸认真地怯怯说道:“大不了、大不了我特别绣差一点就是了。”
可人绷不住笑出声来。归旋跑过来揪春静的耳朵,“好了你臭丫头,连你也笑话我了是不是?”
春静跳起来捂着耳朵到处乱跑。
年轻女子们青春明丽的笑声如银铃一般传得很远很远……
***
侯府旁边有一片密林,就和那一夜的树林一样。
是的,一模一样。
密林深处有个羔羊般的女子赤.身.露.体躺在那里,群狼走近、慢慢分食……
它们撕扯着她的头发、她的乳.房、她的肢体、她的骨血……什么都不再有了。
***
细雨微蒙桃花天,园内群花开放,亭内一生一旦。
一人唱道:“终朝如醉还如病,苦依熏笼坐到明。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一人唱道:“昨日醉,与文朋墨友,联袂登楼,敲棋煮酒,雅集唱酬;今夜梦,与红衫翠袖,载月泛舟,拈花折柳,缱绻温柔……”
忽然,良辰美景从中裂开,归旋心中一悸猛然惊醒。
外间有人敲门道:“少夫人、少夫人,宛姑娘回来了!”
***
楚归旋出门去接,见到的却是一辆马车,慕楚舟站在车前轻轻掀开车帘:宛春静双目紧闭面色如纸地躺在里面!
“她怎么回事?”楚归旋问。
慕楚舟答道:“刚刚小产。”
***
归旋匆匆使人将春静从侧门移入院内,安置妥当后,又令人去请相熟的御医。
慕楚舟道:“我已请人看过了,失血过多恐会昏迷几日,但应该没有性命之虞。我猜你想见她,便把人送过来了。”
归旋回手“啪”地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送过来就想脱身?你想得美!事已至此,我妹子若是有事你给她抵命,若是无事,你须得明媒正娶!”
慕楚舟静静看着她,过了良久,道:“好。”
她咬牙道:“你若是再敢负她……”
慕楚舟缓缓打断她的话:“嫂嫂,我虽是卑鄙小人,但对你,绝不失信。”
***
屏风之后,
躺在床上的宛春静紧闭的眼角有泪水无声滑落,唇角却有一丝冷颤弯起。
他说“好”。
她这残花败柳之身,连陆大哥都不要了,可楚归旋一句话他却认下了。他一句解释推脱的话都没有,只说“好”!
那日她说:“他不过因为你是靖南侯的妻妹才觉着格外有趣。”
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