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精雅绝伦,又分外清幽,流苏羽纱之后,一名女子一袭素衣一把古琴。
此刻她洗尽铅华,那些琳琅环佩尽皆除去,只有腰间素锦轻束,盈盈不堪一握,体态婀娜袅袅,几欲随风而去。
慕楚舟在红色的纱帘之外躬身行礼,“拜见婕妤。”
宛春静缓缓起身,轻盈走近,柔声道:“楚大哥,你来了。”
她隔着薄纱与慕楚舟相望,一双水盈盈的眼眸如娇花照水一般,带着娇怯带着欣喜,一如当初。
慕楚舟垂眸敛眉、面色恭敬,“慕某多谢婕妤厚恩,娘娘之恩,慕某必结草衔环永志不忘。”
殿内安静了片刻,忽听宛春静“噗嗤”一笑,“还从没见过慕大哥这么正经八百说话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说罢她素手一掀纱帘走了出来。
慕楚舟低垂着头蓦然发现她竟赤着足!洁.白的足踩在苏花地毯上,触目惊心。
慕楚舟一惊连忙后退,她却一倾身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正要推她,她却轻笑道:“楚舟,你怕我?”
慕楚舟顿了顿,看着她缓声道:“娘娘僭越了,有些话不该说更不能说。”
她秀致的脸上露出妖冶的笑容,一时间交织成一种奇异疯狂的美,“不该说?不能说?是不是还有不该做不能做?可你我不都全说全做了吗?慕大哥风月手段冠绝长安,你该知道与你有过一夕之欢的女人永远都忘不掉你。为了大哥我才想方设法接近皇上,姐姐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能让你成为南侯一样权臣,也能让你和皇上一样享尽……”
她妩媚一笑,话没说完,两只柔臂勾住的脖子向后一倒,两人一起倒在一旁的独山围炕之上。她缓缓勾起腿缠住他,素洁的绫裙之下竟未着寸.缕!
慕楚舟用力推开她挣扎起身,咬着牙道:“你疯了!”
她艳艳地笑,“是,我是疯了。”
说罢她自己擎着两条修长柔丽的腿,然后徐徐往外如凤凰展翅般大大掰开,慕楚舟呼吸一紧,盯着她纤纤手指往嫩瓣粉蕊的中心抚去。
他口干舌燥地瞪着她,目赤如火。她在他的目光下妖妖娆娆地笑,“慕郎……”
他的脸色僵硬如铁,紧咬着牙关,忽然闭目扭头就走。
她妖娆的笑容裂开了,“不许走,不许走!”
慕楚舟停住,冷声如冰,“你再疯也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慕楚舟不会提着脑袋玩一个女人。”
“你没有吗?你难道没有?如果是楚归旋,你会不会提着脑袋也要和她睡一觉?!”她嘶声地喊,眼里流露出疯狂扭曲的目光。
慕楚舟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宛春静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快到门口时,他听见她幽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你走不了。”
话音方落,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倒地之前他想为什么会这样?
他分明很小心,没有吃过这房里任何东西、没喝过一滴水
……为什么会这样?
***
当他再次醒来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面目愤怒的皇帝,发乱钗斜、双目红肿的兰婕妤,又怕又怒、抽泣不止的采碧……
慢慢地,他弄明白了,原来自己居然色胆包天对宠冠后宫的兰婕妤“无礼”!
听着采碧的控诉,他的心渐渐沉下去。
只听皇帝怒道:“朕如此器重于你,没想到你居做出如此无耻之事,真是枉信小人!爱妃受委屈了,这个人就交由你处置吧。”
兰婕妤哭得梨花带雨,让人一见心怜,她拭了拭泪,轻声说道:“慕楚舟胆大包天,调戏嫔妃、玷污宫闱,他差点坏了我的清白不要紧,可是他差点让陛下蒙羞让皇室蒙耻,却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臣妾觉得当处以宫刑!”
慕楚舟猛然抬起头来。
只见对面那个女人也正静静地望着他,眼眸之中毫无温度毫无表情。
***
原来,这一年三月的长安是桃花如血柳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