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最近很恼火。
他无缘无故被崇祯削夺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触怒了天子,于是想要上书为自己辩白。
结果不仅没有得到起复,反而再次收到了贬谪的命令。被贬为普通的一个锦衣卫小卒。
从锦衣卫指挥使一夜之间变成了小兵,这样的落差,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甚至他听说,崇祯原本准备砍了他,幸好内阁首辅陈阁老等一干重臣以“骆太如无罪而杀之,于国法无据”的理由力保,才得以幸免。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骆养性到了今天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他一直都想着出人头地,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指挥使的位置上,结果没想到多年的奋斗一夜归零,而且只要崇祯还在帝位上一天,估计就永远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不服,凭什么上天对他如此不公?
这让他几乎每一晚都睡不好觉,时常在噩梦中惊醒,可醒来后想到残酷的现实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以泪洗面。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是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中,他在李自成攻破京师的关键时刻,不仅没有尽到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责任,反而带领锦衣卫投降了李自成。
在李自成兵败后他又主动投效了满清,还被封为了清朝第一位总督,为清朝入关后稳定北直隶局势立下了汗马功劳。
诚然,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但就凭借他的这些所作所为,朱由检说什么也不会用他,杀不了他不过是因为朝廷方面的阻力太大,而且没有理由不好下手罢了。
朱由检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政治高手,所以不会冒险去用一个品行不良的人,幻想凭借帝王之术驾驭臣子。
一个现代宅男穿越过去,在勾心斗角和玩弄权术方面,做的越多就错的越多,不如索性尽量能不做就不做。
不过朱由检也不蠢,他知道骆养性肯定会心怀不满,因此让李若琏派人暗中监视着骆养性,一是防范他图谋不轨,二是搜集他违法乱纪的证据,只要抓到证据,再处死他就不会有什么阻力了。
朱由检不喜欢留下后患。
但终究朱由检还是小看了这位锦衣卫世家、原锦衣卫指挥使的能力。
就在他被削职后不久,陈演便主动找上了他。两人在密谈之时,骆养性发现并杀死了负责监视他的人。
之后,骆养性便偷偷离开了京师,跟着他一起走的还有数名曾经的心腹。这些人都被新的指挥使李若琏打压,因而怀恨在心。
得知负责监视骆养性的人被杀了后,朱由检立即让李若琏派人去追,但骆养性一行人本就是锦衣卫,对锦衣卫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因此成功逃过了追击。
如此一来,朱由检便无从得知陈演和骆养性勾结一事,只当是骆养性见仕途无望,便私自叛逃了。
陈演找骆养性,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去打探御营的消息。身为首辅,陈演在朝中耕耘多年,门生弟子遍布天下,又和姜瓖有些来往。因此他提前一步知道了御营斩杀姜瓖的消息。
越想整件事越不对劲的陈演,决定派人去查一查,这突然冒出来的御营到底是何方神圣。思来想去,他觉得,之前被他保下来的骆养性是派去打探消息的不二人选。
于是便有了两人的私会。
骆养性很爽快地便答应了,与其继续当一个永无翻身之日的小兵,不如暗地里为首辅大人效命,也算是报答首辅救他一命的人情了。
他摆脱追兵后,便一路朝着山西而去,很快就见到了御营。
一番乔装打扮后,骆养性变成了一个在路边卖西瓜的老农,他的手下也各自扮作不同的路边小贩,在各处路口叫卖。
御营大军从路上经过,两名玩家看到骆养性摊上的西瓜,不禁口水直流。
“生意行吗哥俩?”骆养性正和边上卖酒的商贩闲聊。
两名想买西瓜的玩家正是鸡浩和风见粟,两人走上前问道:
“哥们儿,这瓜多少钱一斤呐?”
“两文钱一斤。”
“草,这瓜皮是金子做的还是这瓜粒子是金子做的?”鸡浩砸了咂舌。
“军爷,你瞧瞧这现在哪有瓜呀,兵荒马乱的,这都是小的从家乡运来的,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给我挑一个。”鸡浩道。
“行。”骆养性拍了拍,从摊上找了个瓜放上秤,“这个怎么样?”
“这瓜保熟吗?”鸡浩问。
骆养性一笑,道:“小的开水果摊的,怎么能卖给军爷生瓜蛋子呢。”
“我问你这瓜保熟吗?”此时,一旁的风见粟突然插言道。他的语气极为强硬。
倒也不是他故意为难小摊贩,而是就在骆养性称瓜的时候,他发现骆养性手上的茧子是只有惯使刀剑的人才会有的。
风见粟的声音引来了周围数十名士兵和玩家的关注,他们纷纷围了上来。
骆养性却丝毫不惧,一路上他早就打探清楚了,御营对百姓秋毫无犯,绝不是想要明抢他的瓜。看到风见粟看向他手茧的目光,他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说军爷,你是故意找茬儿是不是?”骆养性调子也高了起来。他明白,这个时候越是慌张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既然对方不是打家劫舍的主,那只要不被看出来自己是细作,那他就不会有事。
见风见粟不再吭声,他又大声道:“你要不要吧?”
风见粟见骆养性如此凛然不惧,不像是细作的样子,语气便放缓了许多,道:“你这瓜要是熟我肯定要啊。”
但一个小民见了千军万马还如此底气十足,再加上手上的茧子,风见粟依然没有放下警惕,而是继续试探。“那它要是不熟怎么办?”
“要是不熟,我自己吃了它,满意了吧?”骆养性指着瓜道。
见风见粟和鸡浩没有异议,骆养性便开始称起了瓜。
“十五斤,三十文钱。”骆养性称完后道。
“你这哪儿够十五斤呐,你这秤有问题啊。”风见粟看着秤道。
听到风见粟这么说,骆养性的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他狠厉地道:“你特么故意找茬是不是?你要不要吧?”
几个风见粟的部下见此状大怒,纷纷向前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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