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他们,乘坐电梯,到了八楼。
进了门。
我问:“你们喝些什么?咖啡,还是喝茶?”
周雅丽说:“还是喝茶吧。”
喝咖啡和喝茶,我是跟程一飞学的。
以前江子喻偶尔也喝茶,可他喝茶并不讲究,抓了一把茶叶,放在杯里,连茶叶也不洗,直接泡。那个时候江子喻喜欢喝绿茶,十几块钱一斤那种,因为他吸烟嘛,说喝绿茶,是减轻尼古丁伤害。
程一飞也喜欢喝茶。
程一飞喝茶,是真正的喝茶,比起江子喻来的档次得多。程一飞喝的茶都很名贵,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安溪铁观音,都匀毛尖,祁门红茶,武夷岩茶……
往往,画了大半天的画,停下来休息。程一飞就喜欢坐在沙发里,跷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品茶,然后,在烟雾缭绕漫中,想他的心事——也许,不是想心事,而是沉溺于作画的灵感。
有时候心情好了,他教我品茶。
原来品茶很讲究。
什么茶,用多高温度的水,沏、冲、泡、煮,方法也各不相同。就是茶具,大大小小的,有二十余种,什么茶壶,茶海,茶盘,茶托,茶荷,茶针,茶匙,茶拨,茶夹,茶漏,过滤网,养壶笔,品茗杯,闻香杯,等等的。
如今我使用的茶具,是程一飞随手送给我的——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套看上去古色古香的茶具,竟然是汝窑茶具天青釉。
后来觉得别致,上网查。
汝窑,传唐兴于宋代,以名贵的玛瑙入釉,传世品极少。有口碑广为流传:纵有家产万贯,不如汝瓷一片。
我傻了眼,吓得我赶紧把这套卖了我也买不来的茶具拿回去给程一飞。
谁知程一飞淡淡的说:“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的道理?你如果不要,那我摔碎了,扔到垃圾桶里去。”
程一飞,并不是说着玩的。
他说得到,肯定会做得到。
吓得我又再赶紧把茶具拿回来——不要白不要是不是?给程一飞摔碎了,扔到垃圾桶里去,不如我拿回家占为己有好了。我想,说不定有一天,我又缺钱了,说不出拿去卖,会得到一笔意想不到的横财。
如今我暂时还不缺钱。
因此,我用这套名贵的汝窑茶具,给周雅丽和夏安迪泡祁门红茶——这祁门红茶,是极品祁红香螺,也是程一飞随手送给我的。
据说,极品祁红香螺,贵得不得了,三千多块钱一斤呢。程一飞随手给了我好几斤。程一飞说,女孩子多喝红茶,可以排毒养颜。
祁门红茶清香的味儿,细细碎碎的,飘了一屋子。
夏安迪捧着茶杯,打量着四周,他赞叹不已:“姐姐,你家虽然不大,却很精致,漂亮,装饰得挺时尚,也挺豪华气派。我最喜欢的是这露台,晚上关上所有的灯,点上蜡烛,和心爱的人坐在这儿,看月亮,看星星,多浪漫。”
我失笑:“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浪漫?”
夏安迪不服气:“我满十六岁了,不小了。”
我说:“十六岁,也是小屁孩。”
夏安迪乜斜了一双眼问我:“姐姐,你多大?”
我说:“十九。”
“才比我大三年而已。”夏安迪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