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去找蛇部了,林慕白已经知道了是你买凶杀人,所以蛇部没能保住,已经被林慕白的人一锅端。”
林婉言的身子陡然剧颤,惊惧的抬头看他。
夜凌云吻上她的眉心,吻过她的鼻尖,“婉言,别紧张。有我护着你,她不敢拿你怎样!那些事过去了就算了,你找人杀林慕白、找人杀暗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我只想珍惜你一个人。”他吻上她微凉而轻颤的唇,“婉言,别怕!”
她白了一张脸,胳膊颤颤巍巍的攀上他的脊背,“你都知道了?”
“知道暗香是怎么死的吗?”他问。
林婉言只知道暗香死的好,但是真的不知道暗香是怎么死的。
夜凌云压着她,笑得有些寒意渗人,“她是林慕白杀的。”
羽睫陡然扬起,林婉言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不是师徒吗?”
“因为你买通了蛇部去杀暗香,没想到暗香没死,却把林慕白的另一个徒弟害死了。所以林慕白迁怒暗香,就在城外的城隍庙里,亲手处决了暗香。”夜凌云的指腹,轻柔拂过她极为性感的锁,骨,纤瘦人儿因为这一举动而止不住战栗。
林婉言的身子因为惊惧而哆嗦着,“所以林慕白,也会来杀我对吗?”
“你放心,有我在,她杀不了你!”夜凌云眸色幽邃,“婉言,我是你的依靠,是你唯一的男人,你可以尝试着相信我、依靠着我。我会保护你、疼你、爱护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林婉言泪落,“只要庄主肯抓紧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庄主。”
“叫我的名字。”他沙哑而带着**的声音在她耳际徘徊。
她有些不知所措,他已褪去了她的衣衫,温柔的含住她的锁骨,“叫我名字!”
“凌、凌云?”她呼吸微促。
“嗯!”他满意的提枪上阵。
此起彼伏,一室旖旎。
夜凌云觉得,这世上哪还有真正的情爱,无外乎利用与被利用。
林婉言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美好,莫过于他给予的温柔备至。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她死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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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的时候,容盈便带着林慕白回了恭亲王府。有些事情不能太过,毕竟物极必反。这个时候把五月替换出来,才算是走完了流程。
五月出来的时候,瞧着回廊尽处的林慕白,眸色微微黯淡了少许,低头一言不发的退到一旁。
乌素还在睡着,雷打不动,任凭你们在外头折腾,愣是连翻个身多看一眼的举动都没有,想来这月氏公主的心也真是够大。
原以为这事就此告一段落,可林慕白和容盈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一大早从驿馆传来一个噩耗。
身为右将军的亚硕,出事了!
乌素当场就愣了,褪了喜服换上恭亲王妃该有的锦衣华服,拎着裙摆便是一路飞奔。蒙纱在后头追得紧,生怕自家公主摔了。
林慕白面色微白的望着容盈,只看见他紧绷的面部轮廓,无悲无喜之中透着一丝幽幽之色。
“去看看!”容盈抬步。
右将军出事,只怕——协议刚刚拟定完毕,只等着公主成亲,使团便可签约返程。
如今,怕是没那么简单了!堂堂月氏国右将军,死在了大祁境内,何况还是天子脚下的京城驿馆,一旦消息传回月氏,这场战争势必在所难免。
驿馆外头早已重兵防守,最先到来的是毓亲王容景宸,连容景甫也跟着急急忙忙的赶到。
容盈带着林慕白下了马车,瞧一眼驿馆外头的月氏**队。这些都是右将军亚硕的部下,如今右将军出了事,这些人便像是刺猬,见到大祁之人便迅速的将身上的尖刺立了起来。
容景宸和容景甫被包围在月氏**队中央,有些不敢动弹。毕竟现在稍稍过激的举动,都极有可能爆发一场两国战争,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师之名的借口。
“住手!”乌素一声冷喝,“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右将军的副将快步上前,“启禀公主,右将军刚到大祁没多久,却死在了大祁的天子脚下,诸位将士们今日一定要为将军讨个公道。抓不住杀人凶手,诸将就算拼个一死,也得杀进皇宫,让大祁的皇帝看看,咱们月氏国的军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们就要造反了吗?”乌素切齿,愤然望着缓步走出大门的大王子乌奇,“今日有我在,我看谁敢轻举妄动!”语罢,回眸看了一眼容盈和林慕白,“进去吧!”
容景宸与容景甫二话不说便随着他们进了驿馆,回廊里站着默不作声的七王子,见着林慕白的时候微微垂头表示敬意。
“去右将军的房间!”乌素看了七王子一眼。
“我看不必了!”大王子笑得凉凉的,“大祁人自己做的好事,还需要检验吗?这事我会尽快禀明父王,让父王酌情处置。”
乌素冷笑,“你心虚什么?那么着急是打算给右将军披麻戴孝奔丧吗?”她深吸一口气,“这位是恭亲王殿下,皇兄应该认得吧!”
相比毓亲王,在大祁境内更值得忌惮的应该是眼前这位恭亲王。
大王子挑了眉目,没有在说什么。
乌素在前,容盈在后,领着林慕白继续往前走。
“右将军是如何出事的?”乌素问。
七王子在旁陪同,“副将说,右将军有早起的习惯,不管到了那儿遇见什么情况,早上都会起来练武。可是今儿个早上,他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右将军出门,一时着急便去叩门。原先还担心右将军是不是因为昨夜太高兴,所以醉酒过度。可敲了很久的门,里头也没有回应,副将便着急了。”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了右将军的房门前,四下已被严密控制起来。大祁的护卫军与月氏国的军队,各自对峙,谁都不肯相让。
乌素冷了音色,“然后呢?”
“然后副将撞开了门,就看见——”七王子垂眸,“就看见右将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所以——我已经极力压制,否则这些将士怕是要杀上皇宫了。”
“尸体呢?”乌素问。
七王子道,“没人敢移动尸体,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外头诸位将士情绪激动,也没个主心骨。”
乌素狠狠的等着大有幸灾乐祸姿态的大王子,“有我在,我看谁敢造反!”语罢,快速进门。
蔷薇当然知道林慕白的意思,所有人都只是看了一眼右将军的尸体便就此作罢。唯独林慕白,早前便准备好了特质的手套,开始细细查验右将军的尸体。
“你做什么?”左将军格依冷喝。
“没看出来吗?”林慕白斜睨他一眼,“验尸!”
“哼,我看谁敢动他的尸体!”格依几欲拔刀相向。
可刀出鞘的速度哪里比得上五月的剑出鞘,只听得一声脆响,五月的冷剑已经架在了格依的脖颈上。冷冽无温的眸子,迎上格依的诧异之色。五月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是他身为奴才的职责,保护主子是本能。
乌素不解的望着林慕白,“你会验尸?”
“算是吧!”林慕白正在初验,所以不愿说太多,“为了保护现场,还请所有人都暂且出去,不要轻易移动房内的一切物证。”她扭头望着乌素,“如果想要查出真相,就最好照我说的去做。”
“好,我信你!”乌素瞧了一眼容景宸和容景甫,“各位,请出去!蒙纱,送他们出去!”俄而望着大王子,“皇兄是打算跟我们一起查验尸体,找出凶手吗?”
“身为使团的最高掌权者,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过问这件事?”大王子面色冷凝,许是连他都没想到,林慕白会验尸。
“尸身已出现不少尸斑,根据尸斑形成的面积和尸身的僵硬程度来推断,这儿是第一杀人现场,死亡时间约为寅时左右。尸身呈紫色,双手握拳,嘴唇撅缩,身上有过脱水痕迹,应为空气不畅而导致的窒息死亡。”林慕白环顾四周,“这房间空气流通,按理说不该出现空气不畅而导致的死亡。”
乌素不太明白林慕白的意思,“空气不畅而导致的窒息死亡?这是什么意思?”
林慕白抿唇,“换句话说,他是在这个房间里被闷死的。”
“闷死?”乌素愕然,继而快速环顾四周。
“荒谬!”大王子冷笑,“这屋子四处开窗,怎么可能被闷死?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月氏国好欺负,所以编造出这样一个理由,打算搪塞我们。右将军死在大祁,这笔账我们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蔷薇道,“主子,这屋子通气性极好,在什么情况下能空气不畅呢?”
“在封闭的情况下,如果有一盆炭火!”林慕白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炭炉。
“越说越离谱!”左将军格依怒斥,“如今是夏日,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傻到去点炉火熏烤。何况右将军身体健硕,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欺我月氏国无人吗?这般蠢钝的理由,也敢摆出来!”
“是吗?”容盈凉飕飕的开口,“这炭炉还有温度呢!”
闻言,左将军格依看了一眼大王子,疾步上前去探。
果不其然,这炭炉余温尚存,很显然的确是用过的。
心下一怔,左将军格依没了话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王子微微眯起了眸子,望着面不改色的林慕白。
众人争论的时候,林慕白并未多说一个字,容色淡然的去检查了一下门窗。窗户都是完好无损的,唯房门有些被撞击的痕迹,这点倒是印证了七王子所说的,房门被副将撞开的事实。
门栓是完好的,上头光滑整洁,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林慕白微微蹙眉,“这屋子是新修的吧?”
五月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应声,“为了迎接月氏国使团,殿下特意让人翻新了驿馆里的一切,无论是门窗还是家居摆设,尽量用新的。”
十指纤纤,拂过光洁的门栓,林慕白娇眉微挑,没有做声。屋内没有任何搏斗痕迹,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意外事件,让人无迹可寻。
众人一筹莫展,只能走出屋子。容盈下令,先将右将军的尸体妥善安置,再派人重新验尸,务必查明真相。折子很快会递呈天听,到时候就看皇帝的旨意了。
“慢着!”来的是云麾将军苍鹰,锐利的眸子狠狠剜过在场的所有人,“我月氏国的将军,无缘无故死在大祁境内,殿下不觉得该给我们诸位将士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深吸一口气,容盈点了头,“杀人偿命,我们会尽快抓住凶手。”
“你当我们月氏国的人都是傻子吗?”左将军格依冷笑,“夏日里动用了炭炉杀人,显然是刻意为之。大祁如果在三日内不把凶手交出来,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云麾将军冷然,“三天后没有交出凶手,我就算拼得一死也会杀进皇宫。到时候别怪我屠戮宫闱,让你们大祁付出血的代价!”
音落,云麾将军愤然转身,头也不回。
大王子就在一旁看热闹,唇角的笑意越发浓烈。
乌素狠狠的盯着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他们几个是王后的人,算是你母亲的部下,跟我没有交情。我不可能跪着求他给你们宽限几日,这事最终会如何发展,我只有四个字:拭目以待。”他笑得寒意渗人,压低了声音,“或许——这不是结束,只是个开始!”
乌素心下一怔,下意识的攥紧了金丝滚边的袖口,面色僵冷而凝重,望着大王子扬长而去。
“皇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七王子心惊,面色发白。
林慕白眯起了眸子,大王子这话的深层含义,还真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