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安全程度提高以后,元春对小团子也盯得没那么紧了,黛玉和飞萤也轻松一点了。
有一天,飞萤突然来跟元春说:“娘娘,听说现在太医院的医道学堂,又要开始招收学徒了?”黛玉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元春。
元春抬眼看了看她们,嗯了一声:“是!”
太医院的医道学堂每年春天招收一批弟子,每一批弟子只有一二十人。
“那……”飞萤满脸期待地问,“那微臣可不可以去学?臣和黛玉,都想求皇后娘娘允准,让我们去考初级行医资格,然后入太医院系统学习外科学,再考高级行医资格证。”
如今,行医资格证制度已经开始在逐步推行了!
按照这个制度:取得初级行医资格的人才可以给人行针、开方,取得高级行医资格的人才可以给人做手术。为了平稳过渡,目前,对于初级行医资格还没有严格要求,但高级行医资格相当于手术资格,这种疗法风险很大,所以高级行医资格制度已经开始推行。飞萤现在虽然已经能做剖腹产手术了,但如果她不能在太医院拿到高级行医资格,按法理来说,她以后就不能再给人做手术了!
以飞萤和黛玉的理论水准来说,她们大约可以完败太医院医道学堂一二年级的学生了。
她们入太医院最大的目的、最重要的理由,是实践课和临床经验的积累。
学习外科学,绕不开“人体解剖”。以前跟着元春的时候,她们也没有机会真正做人体解剖。但现在,太医院已经有解剖课了。
所解剖尸体的来源嘛……都是被处决的死囚。
这种做法不算讲人权!
但为了避免太医院对尸体解剖的需求,催生一门掘墓盗尸的新生意,同时也是为了省钱,最终,花钱买尸体的办法被否决。太上皇当年直接动用了皇权,强征了死囚的尸体给太医院做解剖。作为补偿,这些死囚可以选择安乐死——被深度麻醉后被人用浸湿的桑皮纸闷死。
当然,做病理解剖的尸体,依然只能花点银子,跟死者家属好好商量了。
与太医院医道学堂配套的,还有一家惠民医馆,相当于元春前世那些XX医学院附属医院。在医道学堂学习外科学的人,可以在惠民医馆里面实习。
惠民医馆对于一些有研究价值的病例,采用了诊金免除、药材药品按成本价收费的办法,所以那里的病人比较多——很多病人为了省一点汤药银子,专门舍近求远去惠民医馆求医,好省些开销。
对于飞萤和黛玉想去太医院学习、考行医执照的事,对于她们想成为真正医生的决心,元春是打心眼里赞赏并且极愿意支持的!
她现在是皇后,水霄跟她也是一条心。
她可以在一开始,就确立女子进入太医院学习、考取行医资格证的合法性。
这实际上,是对于女子受教育权利和工作权利的一种肯定,可以作为女人走出后宅、踏足职场的切入点。
元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要完全走出后宅需要多长时间,需要作出多少牺牲,但她觉得,自己可以给这件事开一个好头。只要她行事稳妥一点,别让自己一家三口被推翻了、被废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至于全面推翻老爹老妈制定的政策。就算将来又将社会风气收紧,也不至于全面倒退。
将飞萤和黛玉送去太医院,对于元春的长远计划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一步。
但对于飞萤的请求,她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而是问道:“这段时间,你们给那些宫女、女官诊病,难道不够忙吗?”
“都是些头疼脑热的小疾,能忙到哪儿去啊!”飞萤微微叹息一声,回身看了黛玉一眼,“臣和黛玉就是觉得,这一年多,我们的医术一直停滞不前,毫无寸进。便想到太医院医道学堂去学一学。”
元春心道:你们的医术停滞不前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你们这一年多,基本没多少临床实践的机会!而要成为一个好大夫,临床经验是极其重要的!
黛玉和飞萤两个人学医很刻苦、很认真。
她们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缺乏。
以前在昭惠王府,那个瀛洲医馆还开着时,她们还有机会遇见不同的患者、不同的病症。那一段时间,也是两人的医术提升得最快的时候。
可自从元春怀了小团子、关了瀛洲医馆,尤其是她们跟着元春入宫以后,医学实践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太上皇、皇太后和太妃太嫔们的身体,要么是元春在照顾,要么是御医们在照顾。黛玉和飞萤,她们还没有被这些上位者认可。所以现在,她们俩仅有的实践机会,就是给宫里的宫女和女官们瞧瞧病。
黛玉和飞萤如果不能挣脱宫墙和内宅的束缚,她们一辈子的成就就会非常有限,那就真是可惜她们从小到大的志向了!
但如果要让她们真正走出后宅,成为女性正式踏足原本只有男性的职场的先锋,又会有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元春相信飞萤可以面对、可以解决。毕竟飞萤出身民间,没有从小受那么多臭规矩的熏陶,她过往的经历也让她更成熟,让她有勇气、有能力面对各种困难和打击。
但黛玉能不能面对和解决这些问题,元春并没有把握。按元春前世的标准,黛玉还是孩子,还是未成年人;她出身名门,所受的拘束必然也更多——不仅仅是外部环境的拘束,还包括她们自己的心灵的拘束。且黛玉又是自家的亲戚,她不知道黛玉迈出这一步之后,将来会不会追悔莫及。到那时,她怕自己不好向贾母、贾敏和林如海交待。
黛玉却不知道元春在担忧些什么,附和着飞萤的话:“是啊,娘娘!臣从小立志学医,可如果只能给宫女、女官治些头痛脑热的病,学这么多年医又有何益?”
虽然她学医的初衷,本只是想在元春分`身乏术的时候照顾一下家人的身体。
但真正学医以后,特别是在瀛洲医馆实习,为一些人解除了疾苦、受到人的敬重感激之后,她已不甘心只在家里做家里人的保健医生。她希望自己能成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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