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皱眉道:“事有反常即为妖。似她这般经历离奇,性情又彪悍,可视为异端,合该将她拘捕甚至处死才是,怎么倒……”
不等说完,已被身边几人一起捂住了嘴,那胡老板严肃道:“江兄从江南而回,见多识广,难道不知这世间包罗万象,无奇不有?什么异端?哪里异端?从春秋战国到我们如今的太平盛世,多少新奇事物不都是这样来的?春秋战国时记录还用龟甲竹简呢,难道你敢说蔡伦是异端?三宝太监下了几次西洋,海上暴风雨也没收了他的命去,你敢说他是异端?没有这些异端,你就有如今锦衣玉食的日子过了?怕还是和野兽一样茹毛饮血呢。”
江老板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看着这些生意伙伴:“胡老板,你从前大字不识一箩筐,如今竟知道蔡伦造纸,三宝太监下西洋?”
话音未落,众人又都“噗哈哈哈”哄笑开来。陈老板拍拍他肩膀:“胡老板哪里知道这些?说起来,你道三姑娘那样彪悍,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去捧场?除了她家的菜肴美味别致,剩下的,还不是因为有人心甘情愿替她做招牌,招揽生意.”
“沈少爷?”
江老板去江南之前,对大兴县最流传的八卦那也是耳熟能详的,说完不等别人答复,又连忙加了一句:“不会还有方公子吧?”
“可不就是他们呢。”
座中另一位朱老板笑吟吟点头:“说起来,自从秋云楼开始营业,得意楼的生意便一落千丈,我料着孙家派去秋云楼捣乱的人也不少,只是都没闹出大动静。谁知道苏家一个农户,几个儿女竟是各有本事,他们家那二郎,在城中着实有不少年轻朋友,如今充作酒楼护卫,几个闹事的都被扔了出去。直到七天前,又有一个年老的酸儒跑过去,在酒楼门外捶胸顿足,只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苏家夜叉臭名远扬,又是反常异端,竟还有人过来照顾生意,可知这是助纣为虐云云……”
江老板失声道:“这一招当真歹毒,谁敢背上异端名声?偏偏那种老酸儒,寻常人拿他也没办法,像扔无赖那样扔出去,甚至要坐牢,这下秋云楼应该无计可施了吧?”
“要是无计可施,如今这会儿早有不知多少老酸儒围着酒楼叫骂,什么生意也不用做了。若说用钱打发,苏家的钱哪里比得上孙家?之所以能够平安逃过此劫,还不是多亏了沈少爷?说来也是,从秋云楼开业,方公子沈少爷三天两头就要去吃饭,几乎等于住在那里,这是什么?这就是活招牌啊。”
江老板只着急老酸儒们的下场,因追问道:“这又如何?难不成他们两个就敢把那些老货扔出去?别说沈少爷本身就是士子,即便方公子,那样的背景家世,他也不敢,稍有不慎,这是会惹起全天下书生同仇敌忾的。”
众人都跟着点头,朱老板笑道:“谁说不是呢?大家都这样想,等着看秋云楼的好戏,那会儿多以为三姑娘这母老虎会发飙,要治这种老酸儒,似乎也只有泼妇才行。谁知三姑娘真沉得住气,竟稳坐了两天钓鱼台,直等到三天后,几个老酸儒轮番上阵,都施展过了,她才出手。”
“她怎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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