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怀疑四爷是不是尚未得到她被抓的消息。
时间就是生命,她必须比戴萤早占先机,在康熙定自己罪之前摆平此事。若是让戴萤和绿杏占了先机,她必死无疑。好在康熙昨日便前往南苑了,估计明日才回。她还有一天的时间。
“顾公公,我的脚疼的厉害,咱们奴才又不能传太医,何况我还是个待罪之身,公公,只让乾清宫的年姜娆把我的包袱捎来,里面有万岁爷赏的疮药。”
顾问行瞅瞅她的脚底,虽然只被烙了一下,但却是伤肤入骨。那个薛嬷嬷看来是下了十足狠劲。
他点点头:“我尽力。”说罢便出去了。
映月独自一人坐在蒲团上,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淅淅沥沥下起了雪珠子,好在屋子门窗完好,稍稍能挡住风寒。
对于顾问行,她还是不放心。她相信顾问行不会害她,但是她目前尚不知顾问行对几位皇子的态度,不能这么早在他面前暴露自己是四爷党的事。能通风报信的小游子,是承乾宫的人,她多事无端叫他来,一定会引人怀疑。现在能给她送信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年姜娆。
年姜娆就是未来的年妃,势必会成为四爷党。让她知道自己和四爷的关系,应该不打紧。
约有两刻钟,锦绣便带着姜娆到了宁寿宫。锦绣一把推开静室的门,瞅见映月好端端坐在蒲团上,心下松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是如外面的天气风雪交加。
“师傅,你来了。”映月挣扎着要起身,脚上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尚未站起来便往后跌去。
还好姜娆手快,冲到她身边扶住了,才不至于磕到身后的供桌上。
“姐姐,都伤成这样的,你怎么还不小心点!”姜娆说着就拿出疮药,掰掰过她的脚,要给她上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别哭,不疼的。”映月拍拍姜娆的肩膀,安慰她。
锦绣冷哼一声:“不疼?你骗谁呢!”
映月低着头不说话,她知道上次为着绿杏落水的事,师傅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又是同一件事,她又落进戴萤的圈套。师傅生气时应该的,她告诫过自己不要和宫嫔有所牵扯。本以为师傅不会再管她了,没想到还是来了,到底顾念几分师徒情谊的。
“姜娆,你别管她,让她死在慎刑司算了。”
她无奈,师傅的嘴真是堪比刀子:“师傅。真的不是我推张贵人下水的。”
“我知道不是你,我相信不是你,你觉得万岁爷会相信吗?落水张贵人亲自指证,你还能怎么辩解?”说着找了个蒲团一屁股坐下,继续训她:“我同你讲过多少次了,宫嫔的事少掺和,你就是不听。你倒是说说,你昨晚为什么会在咸安宫里?”
映月哑然,她昨晚是在咸安宫被抓的,总不能告诉锦绣,是设了个计谋,想逼戴萤说出实情,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将自己搭进去了吧。
“师傅,我与张贵人同期入宫,也算是旧相识。我惦念她的病,就想去看看她,谁知道,倒是着了嘉答应的道。”
姜娆深知戴萤为人,在旁帮腔:“锦绣姑姑你不知道,从前在阿哈院时,嘉答应就处处针对映月,几次设计陷害她。现在映月到了乾清宫当了上差,红眼的人自然更多,嘉答应不过就是怕映月在万岁爷跟前得宠,要除掉映月罢了。”
锦绣也明白其中利害,只是这李映月虽然聪明,却不够狠,想在宫中立足太难。叹一口气,言语也缓和下来:“怪只怪你生的太好了,怨不了别人!”
她不禁黑线:“师傅,这也是我的错?”
“是,当然是你的错。谁让你生的那么美,你以为还能是为何呢?老天爷是最公平的,上天既给了你这样的美貌,你就要有能受住这美貌的能力。如果受不住,就死好了。”
“美貌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好,你若像姜娆一样有显赫家世,有父兄支撑,这美貌当然是好东西。只是,你没有这样的好命。只能狠心,只能靠自己。”
受不住,就死好了!锦绣的话,虽然难听,却句句在理,句句击进映月的心里。路是自己选的,要么生,要么死。她从来自命清高,不愿嫁与草莽碌碌一生,自折翅膀飞进紫禁城,为的不过就是荣华富贵和光宗耀祖。
将自己置在炭火之上,便罢了。若是将父母置在尖刀之下,却不能。若是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何保住家族!
要狠心,方才是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