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找最靠谱的医生

   按照惯例来讲，像路易斯和艾尔芙莉德这样的流浪魔法师，只能算是洛拉尔国王雇佣的打手，双方只是最纯粹的利益关系，就算是洛拉尔王国战败了，和他们二人也扯不上关系，所以上杉修的友好才是大多数人对魔法师的态度。

    路易斯和艾尔芙莉德在上杉修的劝解下放下了戒心，两个人低声交流了几句话，随后路易斯叹了一口气，对上杉修继续说道。

    “难得遇到魔法领域上的同伴，既然您十分好奇我们的来历，那我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和艾尔芙莉德都是来自北方森林的国家，我出生于普通的乡下家庭，小时候就罹患了眼疾，被迫在黑暗之中生活，但那时我已经具有一定程度的魔法实力。”

    “我虽然失去了视力，但是我的嗅觉和听觉都好像变得更灵敏了，因此，即便我是一个盲人，我也学会了制作魔药的技能。”

    路易斯话音一顿，笑着摸了摸眼睛，似乎回忆起了许多年前欢快的成长时光。

    “后来我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大都市，凭借一技之长开设了一个小药店，生意不算红火，但是也可以养活自己。”

    “我本以为平静日子会继续下去，直到我老死，可是有一天国家的官员找到我，要求我制作可以让牲畜安乐死的药物，理由是宰杀动物太过血腥和残忍。”

    “我虽然不愿意制作毒药，但是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开始动手制作，可笑的是我当时居然天真的认为，那个人说的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路易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随后痛苦地捂住了脸，低下了头，用沙哑颤抖的声音说道。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原来我制作出来的毒药根本没有用在牲畜的身上，而是被他们洒在周边各国和村庄的范围内，我的毒药杀死的全都是人类，全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路易斯有些哽咽地说完了这句话，情绪十分低落，这名身残志坚，原本向往幸福生活的青年遭到欺骗后，发现自己居然成了最不受人们待见的毒师，这中间的巨大落差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艾尔芙莉德心疼地搂住路易斯的肩膀，轻轻拍打男人的后背，她眯着眼睛，用厌恶的语气继续说道。

    “哼，他们不但骗了路易斯大人，还将‘杀人魔’‘刽子手’的名号按到路易斯大人的身上，真的是太过分了。”

    讲到这里，上杉修已经大体了解了魔法师路易斯的经历，一位积极向上面对生活的善良医师，被国家当做工具人利用，榨干他的油水后，再无情地一脚踢开。

    “那艾尔芙莉德小姐，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听到上杉修的询问，艾尔芙莉德不经意间瞥了上杉修一眼，随即瞳孔迅速放大，心跳加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又被她用兜帽很好地藏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因为上杉修的帅气吓到魔女了，而是艾尔芙莉德发现，自己明明和上杉修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如果有人看到了她的眼睛，应该会被变成石像才对，然而上杉修却毫无变化，石化魔法在他的身上失效了。

    艾尔芙莉德压下心中的躁动，语气随意地说道。

    “我吗？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出身魔法师世家，因为眼睛的问题，很小就被逐出了家门，一直在街上流浪乞讨。”

    说着，绿发魔女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伤心与失望。

    “我曾经期望回归家人的怀抱，所以我拼命地让自己活下去，哪怕是从垃圾堆里面找食物，睡在冰天雪地的街道上，我也一直没有放弃过这个愿望。”

    “等到我长大后，我努力学会了治疗魔法，就算不小心对上眼把对方石化也能治好对方，然而当我满怀希望地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再一次、再一次被他们赶了出来。”

    艾尔芙莉德的眼角泛起了点点泪花，这个外表看起来冷酷的魔女，其实也有非常柔软的内心，不能被家人接受，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我讨厌这双眼睛，它带给我的东西，远比我失去的多。”

    路易斯伸手温柔地擦去艾尔芙莉德眼里的泪水，两个被人们所抛弃的可怜人，能够走到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