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说到此处,鼻尖一酸,“你既然不愿做天下第一,我便再也不逼你做!”
天书一番话说罢,抬头一看,谢曜立了片刻,竟又要迈步离开。她心中惊到极点,怕到极点,快步冲上前,急的一把将他拦腰抱住,死死不放手。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天书这是真的急了,她从未这般急过,只要想到谢曜再也不需要她,要离她远去,抛弃、别离,不管是哪一件都让她难受的想大哭起来,“我再也不打你不骂你不和你吵架,谢疯子……你怎么可以忘了你说过的话!你问我愿不愿意陪你共度余下几十年,我愿意,我一百个一千个愿意,你……你万万不能丢下我一个!”
谢曜此时眼前一片灰灰蒙蒙,脑海中翻江倒海似要炸开。但天书的话却一字字听的清晰无比,又是释然又是欢喜,更多的……却还是苦楚。他不动声色的抬袖擦干嘴角血迹,一遍一遍的擦,确定天书不会发现,才伸手覆上她的双手,沉声道:“……我不会丢下你。”
天书将头靠在他背上,双手却抱的更紧,生怕他又向开始那般,对她说自己不责怪,转身却跑不见人影。
“我知道我不是好东西,你骂我打我罢!我做了这般蠢的事情……一定教你伤透了心。可是……可是我若不这样做,我……”天书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表述,“你不要生我的气!”
谢曜听得好想笑,可这笑,莫名其妙却成了哽咽。
此时天色全部暗下,他才拉开天书的手,转过身道:“天书,我不会生你的气。”
“你真的不生气?”天书仰起头,瞪大双眼,生怕他改变主意。
谢曜眼神一痛,抬手将她脸颊边一缕发丝轻轻别到耳后,似乎要将她的模样给死死记在心底。
“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他说罢,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块绢布,递给天书,“我受了点伤,需要义兄前来护功。天书,你沿路返还,将这块绢布亲手交给郭靖。我在这棵树下等你,切记,万不可被别人发现。”
天书听他说得郑重,忙将他扶在树下坐好,忙不迭点头:“你千万不要到处走,我马上就带郭靖过来!”说着又看了谢曜一眼,只可惜夜色太浓,只看清他一双粲粲如星的眼睛。
到底是谢曜伤势重要,天书也分轻重缓急,即使再不舍得,也要去寻郭靖。谢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林子倒是极大,天书东绕西绕,不时碰见有江湖人士举着火把探查谢曜下落。她焦急万分,却遍寻不着郭靖二人,不知过了多少时刻,才回到最初与郭靖黄蓉分别的山道上。
天书又顺着小道追出甚远,正欲放弃,却听一男一女的谈话声,她一辨音色,正是郭靖和黄蓉。
原来郭靖尚挂念谢曜伤势,绕着山头走了一圈,黄蓉正笑他又走回原地,天书蓦然出现在二人中间,差些将黄蓉吓一跳。
“哎?姑娘怎么又碰到你了?”
天书便将那块布交给他:“我找到谢曜了,他……他让我将这个给你,让你给他护功疗伤。”
郭靖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他接过方布,黄蓉在旁默契的亮起火折子,接着火光一瞧,三人都不禁呆了一呆。但见这不大不小的方布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鲜血,瞧布料正是谢曜从衣袖上撕下。
翻过布料另一边,但见上面用鲜血匆匆忙忙写着几个字,但字迹潦草,全无章法,郭靖勉励辨认,挨个念道:“顾、、久、余、矣……这一个个的,都甚么意思?”
天书回想谢曜神情,陡然想到什么。
她心下大惊,劈手夺过那血迹斑斑的布料,颤抖着手指,摸上一个一个凌乱潦草、用血写成的字,喃喃道:“命不久矣,顾她……”字迹到此终结,但天书如何猜不到是什么意思?谢曜自知伤重不治,便将她托付给别人。
天书眼眶一热,竟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怪不得……怪不得他不肯转身。想必从自己说话那时,他就已经在写这东西了。郭靖是他的义兄,是他最最放心的人,将自己交托给郭靖,他便可以落得一身轻松了么?
“骗子!骗子!”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可以肆意哭骂。天书将那布料几把撕成粉碎,咬牙道:“我不要别人照顾!”这辈子除了谢曜,谁还可以照顾她!谁还可以容忍她!
天书蓦然想起谢曜说在树下等她的话,不由得浑身一震,急返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潇潇的地雷~mu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