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来,有礼有貌的拱手朝着容离行了一礼,且不论现在身份,便是皇室与商家的这层关系,他见着容离,也得唤一声表嫂。只不过今日不是来老关系套近乎的,他是为国为民而来的。所以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就开口坦诚自己曾经对自己的过错。
只不过吧,他自己总结出来的陈词,到底是有些虚假,加上他认定容离也不太清楚其中的事情,因此这言词之间更是闪烁,含含糊糊的。
而对于下毒害商墨羽一事情,更是以一句用人不当,叫人有心人利用,就给轻而易举的将这罪事转嫁到了如今不能言语清白的四皇子身上去,然罂粟花一事情,更是只字不提。
他说完,这话语便转到国家社稷,江山百姓之上,可谓是头头是道,处处为百姓着想,但凡听者,都无不为他的言词而动容,即便是容离,也不得不承认,长孙问天,实在是个天才演讲家。
带他这款款词语完了,又朝着面含笑看着他的容离鞠身拱手道:“从前是问天年少无知,只是此刻但请表嫂不计前嫌,一切以天下百姓为重!”
他一句轻描淡写的以天下百姓为重,就重重的压在了容离的肩膀上,而且没有直接开口要军饷要粮草,可谓是高明的很。
然他从前年少无知,现在就不无知么?容离虽然也是一介妇人,却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听到了他的这话,脸上的神情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但见她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知香,随即又接过知了递上来的温茶,垂眸轻轻的抿了一口气,这才朝着长孙问天瞧去。
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看他背上的荆条。
就在众人都等着容离如何处理这个棘手问题的时候,容离突然正儿八经的朝着长孙问天看去,问道:“你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人家是做什么的?方才难道说得不清楚么?若非是刚刚看见她当真是仔细的在听长孙问天的话,大家都会以为她先前是打盹儿去了,所以不曾听到。
长孙问天也被他的这话噎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心里又忍不住的生出几分恼怒来,便是他休生养息如何的好,口气里也多出了几分生硬与不悦,“方才我说的话,难不成表嫂一句没有听到?”也不知道怎的,看着那明澄的眸子,他竟然感觉不到先前从她身上感觉到的无暇,反而是觉得自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那个目光,实在是狡黠得很。
“我听到了啊。”容离含笑回着,可是却没有觉得,她这口气有半分的客气。就在众人好奇她究竟想作甚之时,只听她又朝着长孙问天说道:“你今日既然是来负荆请罪的,那便拿出你的诚意来。”
听到这话,长孙问天的脸就僵硬住了,他早就冷得背脊骨发凉了,本来以后等着把那些话说了,容离这个妇人点头当着这么多百姓的话把粮草跟着军饷的事情承应下来,自己道谢上一两声,就可以穿上袍子回去了。却不想她竟然死咬着负荆请罪不放,所以一时间长孙问天,竟然回不上话来。
就在他哑然之时,容离那双眼睛,已经这上千双眼睛,也都直直的等着他的反应。
身边的幕僚终究是着急起来,一个疾步上前,挡在是长孙问天的面前,可谓是有些出生不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当即就扬起头朝着容离叱声震去:“你个妇人,七皇子屈尊降贵到府门之前,你不但不仪仗相迎,反而将七皇子拒之门外,自己暖茶软座,你这就已经犯下了以下犯上之罪,此刻竟然还试图伤皇脉之身,这更是有意谋害皇室子孙之嫌!”
这幕僚振振有词,咋一听确实句句再理。
然就在他气势汹汹的说完这句话,却见容离那张绝美的面容上,笑容已经开了花儿。身边嗓门生来就大有好听的知了更是咯咯笑道:“这个什么皇子也真真是好笑,是自己要来负荆请罪的,这会儿夫人不过是提了一句,便又说夫人有意谋害,弄得好像是夫人叫他来似的。”
话说容离的这些丫头,也倒是默契得很,得了容离的一个眼神或是动作,便知道容离要作甚说甚,眼下知了的话才完,柚子就接过去笑道:“知了你也真是,竟然还当真七皇子是来负荆请罪的?”
“不是来负荆请罪?那是来作甚?”知了闻言,一脸的天真无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不解的盯着七皇子背上的荆条。
只听柚子笑了笑,“自然是来作秀的,难不成你们还当真皇子是来负荆请罪的么?”她说完,朝着容离看去,似乎想要容离的肯定,便问道:“夫人,您说是我说的对不对?”
容离这才站起身来,淡淡一笑,与先前的笑不同,此刻显得特别的风轻云淡,但见她目光朝着长孙问天看了过去,“不管你今日是不是来负荆请罪的,我都要告诉你,你对于商家,对于我夫君所犯下的错,绝对不是你背上那几根荆条能抹灭的。”她的声音听着是温柔的,可是这温柔之中,却有一种叫人不能忽略的威慑。
她说着,一面绕过小几,走出了厚厚的绒毯,顺着扫干净了积雪的台阶一步步下来,也不容长孙问天与他的幕僚开口反驳,又继续说道:“你是皇室子孙,应当比寻常人要多些担当才对,可是你如今却将自己以往的错,妄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化解,莫不是你以为,只要杀了人,在说声对不起就没有关系了?”她说完,顿了顿,嘴角一勾,浮起几丝讥嘲:“方才你口口声声为了天下百姓,那么既然是为了天下百姓,你怎又强行将征兵增税,你这样害了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眼下你要我商家出粮草军饷,面上说的漂亮,为的是边关士兵,可是依照我看,你分明就是为了你的权欲,为了你这所谓的江山!”
容离的声音,不是特别的大,可是因为她开口,所以大家都频住了呼吸,所以此刻除了她的声音,便只有那风吹树枝上的雪花坠落声音。所以,她的这话,大家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也提醒了大家,长孙问天这为国为民的漂亮话之下,最在乎的,到底是这所谓的江山权力。
听着人群里有人唏嘘而起,似乎是赞同了容离的意思,长孙问天终究是着急起来,本身没有穿袍子,人就冷得发抖,如今被容离的这话一气,在哪里索索的抖着,愣了好半天,只直道这四周的质疑声音高起,他才反应过来,急忙朝着幕僚望了过去,可惜那幕僚此刻也乱了方寸,因为此刻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在他们先前的意料之中,计划之中。
见着长孙问天朝着自己看过来,才气吁喘喘的朝着容离指着结结巴巴的说道:“你&8226;&8226;&8226;你胡说八道,我们七皇子&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只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就听见容离冷哼一声,那声音也比原来提高了几分:“罢了,也甭在我商家门口作秀了。”一面瞧着这四周黑压压的百姓们:“往日我商家门口哪里有这般热闹?”又看了看长孙问天:“这其中的原由,只怕你心里最是清楚吧!不过也好,今日趁着这么多百姓见证着,那么我也表示一下我商家的意思。”
她此话一出,不止是这四周的百姓立即竖起了耳朵,便是长孙问天也都有些紧张的朝着她看去,心里有些闷闷的打着鼓。
却只听容离说道:“银子我商家有,不过却不是拿给帮谁杀人的。”
这话不长,却是将长孙问天的那点心思给断了。当即只见长孙问天“砰”的一声,身上的荆条便落在地上,太监见此,急忙送上来暖和的蟒袍,又是急忙将氅子给他披上。整理好了的长孙问天,第一时间便朝着容离仰着头摆出了他皇室子孙的姿态来,“你莫要忘记了,你商家也是我大秦子民,若是大秦不存,你商家也将是亡国奴!”
听到他的这话,容离却是郎朗笑起来,片刻之后,只听她说道:“亡国奴?这般说的话,这天下百姓都是亡国奴,是没有守住越过江山的亡国奴,可是现在我们过得依旧好。”冷冷的扫视了气得脸红脖子粗,没有半点皇室仪态的长孙问天扫视一眼,“我商家与天下百姓一般,不管改朝换代,谁的王朝也与我们无关,只要能让我们安稳过日子,谁的天下谁的皇帝都毫无关系。”
这话,若是有心人来较真,那就是有某朝篡位的动机了,可是容离却一句“我们商家与天下百姓一般”,便将天下的百姓跟自己绑在了一起。有道是无民何来的国?所以若是这要说他某朝篡位,便说不通了。
其实,容离的这话,也还真是说进了百姓们的心中,他们才不管谁的天下谁的王朝,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就算是隔壁家的傻蛋当皇帝都可以。
想是因为容离的这话起了头,人群中有胆子大的,也不畏惧长孙问天这个未来储君在此,就开始赞同起容离的话来,于是跟着附和赞同的越来越多,舆论声音也越来越大。
事情的发展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预想,不止是长孙问天自己那里乱了套,便是他带来的幕僚,也都焦急起来,其中一个见此,更是急忙劝说起长孙问天先回去,然后在从长计议。
长孙问天现在是没了法子,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由不得他控制了,而且他竟然被容离的几句话,就轻而易举的与商家正面撕破了脸皮,所以现在他确实是没有留下来必要了。
走容易,只是这走后,留下的名声却不如他昨日预想的那样伟大,反而是心计毒辣,谋权夺位什么的。
果不其然,待第二日,舆论声更是大,而且还有好事者将大皇子跟着四皇子的事情翻了出来,曾经的过错也都理所当然的转嫁到了七皇子的身上,整个皇宫上下,一片黯然。
七皇子终究是没能顶住这巨大的压力,身边又没有一个十分亲近的人,倒是那红药,对他一片中忠心耿耿,见着主子费尽了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如今却又遇到这般的难处,可谓是心力憔悴,他这个随从,心里也是十分的担忧七皇子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想是人都绝境,总是抱着最后一搏的态度,所以红药便生出一计来,想要剑走偏锋,利用一下商墨玥。
商墨玥这个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公子,所交之人,从最底层的市井,或是最高层的权贵。最重要的是,商墨玥这个人的性格十分好,而且他们之间曾经也有过一段交情,虽然是这份情意不至于让商墨玥去说服十四爷帮组七皇子,但是将商墨玥约出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这约出来绝非只是喝茶那么简单,而是想要依仗他来让商墨羽心甘情愿的给大秦出力。说白了,便是将商墨玥作为人质。
虽然是这般做,于他同商墨玥是无情无义了,可是红药却只觉得,忠义两难全,自己为眼下为了忠于七皇子,已经顾及不到与商墨玥之间的义了。
七皇子得知红药的意思,自然是赞成了,因为眼下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而且与商家决裂,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只是此时此刻,七皇子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不管自己落魄或是荣华富贵之时,留在自己身边至始至终不曾背叛的,竟然只有红药。
是啊,只有红药了,那些自诩为智者的幕僚们,都看着这一日不如一日的局势,而一个个的溜之大吉。而身边的美妾宠姬,此刻也难以见到温柔面容,反而是一个个的装病或是欠安,竟然不能得一人解忧愁。
看着红药走出宫门的身影,长孙问天的眼神久久才收回来,很是茫然,可是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他是从来不曾想到,最后留在自己身边的,会是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红药,忍不住的叹了一句,“孤有你,堪比知己红颜,足矣足矣!”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日来的落魄,所以使得他的这声音,竟然带着一种沉重的哀伤感,在这空无一个宫人的大殿中,朦朦胧胧的回荡着,又凭空增添了几分孤寂!
眼看着要过年了,家里是越来越忙,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郁,郑氏已经叫泫五爷接了回来,听说当时泫五爷去郑家,可是做足了面上的功夫,赔礼道歉一样没有少。又都是老夫老妻,且不乱儿子都成家了,就是二人,也都是还有情意在的,所以泫五爷算是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把郑氏接了回来。
回来的头一日,那郑氏就带着儿子媳妇来给容离请安,虽然这几年的日子,算不得什么大起大落,但是总叫大家的心里都不是当初那般以利欲为重了,所以这说起话来,也比原来融洽了许多,倒也是和和乐乐的。
因商家逢年过节,都要在东大街设置米蓬什么的,所以今年也照旧,只是家中的女眷们,大多都是那些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不合适抛头露面,所以这米蓬都是由着三管家带着家里的几个年轻小子管,今年那商墨玥好不容易在家里头过年了,便也叫商蓝翎给抓了过去,一起分发粮食。
他本就是个十足的公子爷,这种差事,偶尔接触一下,还是觉得新鲜好玩的,可是世间久了,便觉得无趣,所以这就趁着商蓝翎不注意,自己偷摸着溜了。倒是有几个与他同年纪的小辈看见了,可是无奈这商墨玥算他们的叔叔,也不敢管,只得任由着他去。
这一走,消失就是两天。不过这不算什么事儿,这商墨玥消失是常常有的事情,短的时候三五天,长的时候一年两年都不是事儿。只是他的年纪总是长了,如今长孙亦玉这个挂职母亲是可以完全不用放在眼中的,老祖宗的年纪大了,便是关忧他,那也是力不从心,只是叮嘱着容离跟着二夫人,早些给他说一房亲事,毕竟年纪不小了,指不定这成了亲,人就收了性子,安分的跟着他哥哥管管家。
二夫人到底是婶娘,自己房里也有许多事情,又要照顾着瘸腿的二老爷,自然是不如容离的时间多,所以这任务,最终还是落在容离的身上。也是,有道是长嫂如母,容离这个亲嫂嫂,哪里又不管的道理。
只是容离将这下面递上来的帖都看了个遍儿,却也没什么合适的,帖子上面的姑娘们,倒也都是京城权贵家的姑娘小姐们,绝对的大家闺秀,可是容离却觉得,没有一个与商墨玥那性子合得来的,尤其这种婚姻大事,在容离眼中可不能包办,最重要的还是要当事人满意,所以便打发人去寻商墨玥回来,想着叫他自己看了一眼,在议罢!
眼看着腊月二十四了,两个孩子跟着长老们出去了,还没回来,容离每日就着家里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过日子,好不容易等到商墨羽回来,便黏在他的怀里,说着些暖言细语,或是抱怨抱怨。
这不,因为寻了一日,也不曾打听到商墨玥的消息,不禁责怪起商墨羽来:“你也真是的,你才是他的亲兄长,却是对他不管不问的,老祖宗说的也对,十七年纪是不小了,该成家立业。”
商墨玥的事情,商墨羽心里只怕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尤其是现在他越来越担心容离的身体,只恨不得一个月来把家中的事情处理好了,等过了年,就带着容离出去寻药。可是他依旧是原来那个性子,心里有个什么打算,也不曾与容离说,可谓是容离不问,他就绝对不多说的,从前也正是这样,弄出了许多误会来。可是他竟然也不长记性,此刻见容离问起商墨玥的事情来,也只是慵懒的回了一句:“最近忙,甭管他,那么个大人了,该做什么,他那心里自然是有数,瞎操心作甚?”
这话咋听,是有些无情无义的味道,容离都忍不住的疑惑,他们俩真的是亲兄弟么?一面嗔着责怪的推了他一下:“哪里有你这样的,说来说去,父亲不在家里,他最亲的人就是你了,你却也都不爱跟他多说话。”
商墨羽闻言,不由得侧头打量起容离来,一面笑问道:“今日怎就突然操心起十七的事情来?莫不是老祖宗今日又给你分派了什么任务?”
“那倒是没有,只是老祖宗的话也对,十七现在这个年纪,是该成家了。”容离说着,一面叹着气。
听见她叹气,商墨羽倒是有些不解,不由得有些好奇的朝着他投递过眼神去:“怎了,好端端的又唉声叹气的?”
容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下觉得心烦罢了。”
商墨羽闻言,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忙着,没好好的陪她,孩子们又不在身边,所以她多想了?正欲试探,这个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柚子的声音:“夫人,您歇下了么?”
柚子如今成了亲,所以跟她相公是单独住在别处的,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往日的话也早就歇下来了,所以听她此刻突然来,容离便知道只怕是有什么大事情吧!一面又联想到让安错去跟着打听十七的消息了,因此便担心起来,是不是十七出了什么事情,当即便亲自起身来开了房门,一面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十七爷有消息了?”
此刻柚子是满脸的焦急,容离那话音才落,她就急忙禀报道:“十七爷原是叫那七皇子给抓去了,前日就给往外地送了去,不知道是打个什么主意,眼下安错得知消息,就立马追了过去,路上给留着信儿。”
容离一听这话,当即就愣住了,也不急多问柚子具体事情,就急急忙忙的折身回里屋,正好撞见刚刚走出来的商墨羽,“你可是听到柚子的话了,这长孙问天,果然不是个卑鄙无耻的,只怕这是要用十七来威胁&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容离话没说完,突然又想到自己跟着长老们在外的儿女,心下更是担心起来,紧张的一把揪住商墨羽的袖子:“你说月下跟慕容会不会也?”
月下跟着慕容有长老们陪着,所以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没等她说完,商墨羽便安慰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一面握着容离的手,温和的安抚着,一面将柚子叫进来问话:“这其中所牵连的人物,都是有哪些?你可是晓得?”
柚子回忆了一下安错匆匆忙忙给自己的话,方回道:“听说是七皇子身边那个叫红药侍卫将十七爷给骗出去的,我记得,十七爷曾经与这红药有过些许的交情!”
“红药!”商墨羽淡淡的重复了一下红药的名字,声音明明是很淡漠,可是容离却从中听出一股压制着的恼怒。他早就叮嘱过了十七,不要什么人都交好,当作朋友来对待,尤其是七皇子身的人,自己早就提醒过他,不要多来往,可是他偏就不愿意听,如今倒是好,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
商墨羽虽然面色温和,可是容离知道他那心里压抑着的怒意,所以见柚子话说完了,便先吩咐她道:“先不要声张,你去叫白扇找几个人跟着去,另外在叫二管家来见我。”
柚子闻言,一一点头,但是听到容离要见二管家,不由得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忍不住的瞟了商墨羽一眼,才干咳一声,小心问道:“夫人您是要见咱们的二管家,还是商家的二管家?”
“自然是商琴操!”容离白了她一眼,心道她这是故意问的吧!什么‘我们家的’‘商家的’,在说现在沙玛瑶有了身孕,纳塔得陪在她身边才是。
“哦。”柚子嘿嘿一笑,应了声就急忙下去了。
待她走了,容离这才挽着商墨羽坐下身来,一面反过来安慰着他:“别担心,柚子她小相公对于鸟术是十分擅长的,他现在既然能打听到十七的消息,也能追过去,那定然能找到十七现在的所在地。”
这些,商墨羽都不曾担心,他只是有些恼怒十七不长进,不将自己的话改进罢了,听完容离的话,好半天也才气吁吁的说了句:“看来他果然是该成家了,身边没有个人管着,总是这么叫人操心担忧的。”
容离一听他这话,才晓得感情他不担忧商墨玥,而是气愤啊。不由得冲商墨羽翻了个白眼,“还不都是你,也不叫他在身边跟着。”
争执了几句,就听见外面传来商琴操的声音,商墨羽也在,又是在外间,所以容离并没有什么忌讳,便叫他进来,一面吩咐柚子叫小丫头们准备茶水。
“这么晚了,不知道爷跟夫人有什么吩咐?”商琴操见这夫妻俩都在,倒是诧异了一下。
“十七叫长孙问天给绑了去,只怕意在我商家出军饷一事情吧!”商墨羽简单的说道。
商琴操一听,倒是给愣了一下,不过却也没露出什么担忧的表情,反而是兴致勃勃的自动请缨道:“正巧这些日子在院里闷得慌,这下可总算能活动筋骨了。”一面开始搓拳磨掌的,虽是如此,可是这般动作他做出来,竟然也不觉得粗鲁,反而别有一番风味的俊美风流。果然啊,这天生丽质便是好,就算是苦笑也是楚楚动人的!
商墨羽对于他的反应,似乎很是习惯了,只听他吩咐道:“你一会儿出发,路上安错留了记号。”说罢,顿了一下,神情才颇有些凝重的又加了一句:“一切,以十七安全为主。”
“是。”可以出去,商琴操自然是高兴,但是旋即反应过来,商墨羽这是不打算一起去,莫不是要留下来对付那七皇子,一时间又有些热血沸腾起来,也许留下来,或许更有趣。只是无奈,他已经应了去。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爷你是打算如何处置七皇子?”
处置这样的词,若是这话是问旁人,只怕是觉得大逆不道,或者是胆大包天,可是当被问的对方是商家的家主,那就显然不一样了。
“杀无赦!”商墨羽轻描淡写的说着,目光里却闪过一抹阴鸷。
柚子亲自送茶进来,那商琴操也只吃了半盏,便告退下去,柚子见没了事情,一切主子又都有打算了的,而且时间也不早,就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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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盘坏了重新补的这个··泪奔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