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姑娘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柳梦生心里叫苦只想撞墙。
不是吧,自己这还没时间好好苦恼一番,那姑娘就要醒了,这下好了,别说编故事,柳梦生连应付她醒来时何如打招呼都没想好。
这时间,那姑娘好像并不想给柳梦生余地准备似的,随着那一声呻吟过后,眉头轻轻皱起,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柳梦生见状也来不及思考什么对策,立刻直直地站到床边,扮出一副自以为和煦友善的笑容低头看着她。
少顷,那姑娘果然动了动身子舒展一番,似是刚睡醒一般地睁开了眼睛。
“早啊,你醒啦,”柳梦生僵硬地抬起右手冲她带了个招呼。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哪里?”那姑娘一惊,忽见身旁立着一个笑容怪异的男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双手交叉架在胸前,对着他摆出了防御的姿势,然后又粗略地摸索一下身上,透着几分怒意又略带哭腔地继续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柳梦生本来就没有心理准备她会这么快醒来,又苦于思索何如解释香雪和桃花坞的事情,直接被这姑娘一连串的发问给整懵了,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结果柳梦生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刚才极为僵硬的笑容,抬着手继续作打招呼状。
那姑娘快速打量了柳梦生一番,见他没什么别的动作,就试探性地往床边挪了挪,却发现眼前这位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便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一边观察一边嘟哝着,“这人该不会是个呆子吧,还真可惜了这张小脸了。”
“喂,这么称呼你的救命恩人不大好吧,”柳梦生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那姑娘这么说自己就脱口回了一句。
“你不是呆子呀,”那姑娘一惊又跳回了床上,涨红了脸道,“那你怎么刚才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以为你大病初愈甚无精神,谁知你醒来后这般活蹦乱跳的,叫我如何反应?”柳梦生一脸无奈地戳在原地,一时间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了,也不知道是该继续生气,还是继续无奈。毕竟自己以最快的反应扮作了一副友善的姿态,结果还是被人家误会,不过换做姑娘的立场,似乎这个反应也情有可原,毕竟自己昏倒醒来的时候身边突然站着一个大活人,是谁都得吓一跳。
“什么活蹦乱跳的,还不是被你吓的,人家平时可稳重了,”还是那姑娘反应快一些,嘀咕了一句问道,“我好像是有印象在路上昏过去了,救命恩人?是你救了我?”
“不然还能是谁?”柳梦生心里松了口气,好歹是没把他当成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也总算是把事情的开头理清楚了,只是后面的解释依然是茫茫愁绪啊。
就在不知道如何继续说明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推门的声音,柳梦生干脆不理那姑娘,转身去迎师姐进来。
柳琴秋端着早点推门而入,见柳梦生迎了上来,便轻声问:“师弟呀,那姑娘情况何如?”
“姐姐不必关心,好着呢,活蹦乱跳的,”柳梦生没好气道。
柳琴秋听了这么一句微微一怔,遂将早点放到桌上,同时遣自身气息探来,虽然双眼被蒙住,但一探气息却也将屋中情况探得分明,遂是一顿然后责问道:“梦生,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姑娘了?”
柳梦生第一次听师姐这么称呼他,霎时一怔,等反应过来心里又是一阵委屈,慌道:“我不是,我没有,姐姐不要误会呀!”
“噗……”那姑娘在一旁将这般情景看得仔细,竟然一时没绷住笑出声来。
听到她的笑声,柳梦生便回过头来对那姑娘挤眉弄眼一番,意思是让她帮忙解释。
结果那姑娘见状,迅速跳下床,越过柳梦生,躲到柳琴秋身后用手指着他扮作委屈状道:“这位姐姐,就是他,想要趁我刚醒来的时候,欺负我。”
“喂喂喂,不要装作跟我家姐很熟的样子,离远点离远点,”柳梦生见势不妙,没好气道,“讲点道理,我哪里欺负你了?”
那姑娘故意要气柳梦生似的,拉着柳琴秋的衣袖躲在她身后,冲着他吐舌头扮鬼脸。
“姑娘可有受什么委屈?”柳琴秋关切地问道,语气里有几分宠溺的意思。
柳梦生本来是十分自信,他的琴秋师姐自然是了解她捡来的这个师弟的,虽然这么大了还一直…嗯…调皮捣蛋的,但是内心却是十分端正的,绝不会做出什么非分越礼之事的。结果眼下这发展,分明是要拿他问罪的架势,而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师姐站在她一边,柳梦生现在就是个嗷嗷待宰的小绵羊。
那姑娘转了转眼睛,收起一脸坏笑道:“就是他,在我醒来的时候,站在床边吓唬我。”
柳梦生心道这小姑娘分明是想说的夸张一点,好好捉弄一下他,又顾虑把自己也搭进去,误了名声,才换做这般说词。
“梦生,还不快给人家姑娘道歉,”柳琴秋似是在忍住笑意道。
柳梦生听到师姐这般要求,又见那姑娘一脸得意的笑容,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看来琴秋师姐是故意要跟那姑娘一起整他,不过现在自己也是百口莫辩,只好咬着后牙道:“对不起,是在下冒昧,惊扰到姑娘了。”
“家弟莽撞,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柳琴秋转向姑娘接着说道。
那姑娘见柳琴秋转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了红晕,似是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道:“不要紧的,不要紧的,还要好好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呢。”
“姑娘感觉身上可还有不适?”柳琴秋问道。
“谢谢关心,已经完全恢复了,”那姑娘精神满满地回道,然后又十分恭敬地向柳琴秋施了一礼,正色道,“小女子姓江晓莺,今日承蒙搭救,还未请教恩人名姓,来日必会报答。”
柳琴秋笑了笑,然后转向站在一旁想要搭话却找不到时机的柳梦生,道:“梦生,还不快来跟人家江姑娘好好介绍一下自己。”
“哦,在下姓柳名梦生,这位是我家姐同为柳姓,名琴…咳…含烟,”柳梦生被刚才一闹,差一点就把师姐之前嘱咐过的忘掉了,幸好一念闪过改了回来。
“柳含烟,柳姐姐的真好听,”江晓莺说罢又施一礼,“这一次幸好遇到了柳姐姐跟柳……兄弟了,小女子再次谢过两位恩人。”
柳琴秋笑着将她扶起来,示意让她一同坐在桌旁。
“原来是只小鸟,怪不得这般调皮,”柳梦生摇头道,心想听她唤师姐作柳姐姐,本来还期待她能叫自己一声柳哥哥,平衡一下刚才被捉弄的委屈,也不枉自己费劲把她从林子里背回来,结果换到他这里就成柳兄弟了,心里好生郁闷。
“小鸟?”江晓莺刚坐下,差一点就又跳了起来,“我这是杨花绕江啼晓莺的晓莺,哪里来的小鸟!!!”
“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早上的小黄莺嘛,还不是只小鸟,”柳梦生道。
“你!!!”江晓莺在桌下双手握拳,似在暗中克制自己,看来若不是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恐怕早就过来跟他打一架了。
“好啦,梦生不要闹了,快来用饭吧,不然粥都凉了,”柳琴秋笑着道。
柳梦生听罢开心地跑到桌边,结果坐下来一看,师姐已在桌上摆了三人份的早餐,心里大叫中计,琴秋师姐分明是算好了这姑娘将要醒来,才让自己先行前来看望的,后来恐怕也是故意要和江晓莺一起捉弄自己的,心里一阵无奈,虽然柳梦生自知自己活泼好动、调皮捣蛋的,但是有时候总觉得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师姐其实比他还要爱玩。
“柳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江晓莺喝了几口粥,好奇地问。
“此地唤作桃花坞,我与梦生自幼在这里生活,”柳琴秋缓缓道。
柳梦生在一旁也喝了几口粥,就见江晓莺一边喝着粥一边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柳琴秋,心里有点不快,这姑娘刚一醒来为什么就能这么精神,而且还跟他的师姐这般熟络。
“话说,柳姐姐为什么蒙着眼睛呀?”江晓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这小鸟这么这般无礼,”柳梦生插嘴道。
“对不起,人家就是好奇嘛~”江晓莺噘着嘴道。
“无妨,此身自幼双目失明,目中无神。若是不经意间睁开,有恐惊到他人,便这样终日以白绸遮住双眼。”柳琴秋淡淡地说道。
“对不起,柳姐姐,我不该问的,”江晓莺饱含歉意道。
“江姑娘不要在意,没关系的,”柳琴秋似是并没有在意一般。
“别老是江姑娘江姑娘的,柳姐姐叫我晓莺就好了啦,”江晓莺活泼地说。
“嗯,好,”柳琴秋应道。
“不过柳姐姐好厉害,居然还能行动自如,若是常人早就需要别人搀扶,或者是拿个手杖探路了,”江晓莺一脸钦佩道。
“晓莺呀,此身虽是失明,可心里却是看得明白呢,”柳琴秋笑着说道。
“是这样呀,”江晓莺似懂非懂地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这江晓莺醒过来,柳梦生总觉得自己跟师姐的日常交流被这小鸟抢去了大半。现在倒好,看着琴秋师姐跟这江小鸟交谈甚欢,干脆直接把自己晾在一边了。说好的让他来想主意解释的呢?现在别说不用柳梦生解释了,他连话都快搭不上了,看着二人都快以姐妹相称了,心里能不郁闷嘛。但是也没什么办法,看师姐聊得也很开心的样子,自己只好在一旁幽怨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江小鸟了。
“柳姐姐,姐姐可是姑苏柳氏的仙子呀?”江晓莺眼中流露出些许期许的光芒。
“姑苏柳氏是什么?”柳梦生不由脱口问道。
“就是那个玄门世家呀,”江晓莺不耐烦地瞥了柳梦生一眼,后又转向柳琴秋道,“柳姐姐是嘛?”
“这桃花坞只有此身与家弟两人,如何担得起一方宗门的名望?”柳琴秋笑着说道。
“嘿嘿,那柳姐姐是出身于哪一家仙门呀?”江晓莺目不转睛地盯着柳琴秋看,身子也向倾了去。
“你这小鸟,怎么就一口咬定家姐是仙门出身呀?”柳梦生好奇地说道。
“你少插嘴,”江晓莺伸手对着柳梦生摆了摆,做了个驱赶蝇虫的动作。
“是呀,晓莺为何就认定此身出身仙门呢?”柳琴秋笑着问道。
江晓莺噘了噘嘴,想了片刻便道:“就是感觉呀,感觉柳姐姐无论是气质样貌还是举止谈吐,都不像是乡野之人,又隐居在这么僻静的地方,就算不是玄门出身也一定是何方高士。”
柳梦生闻言不由看向柳琴秋,见师姐也转向了自己,似是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仅仅是见了一面,江晓莺就能猜的八九不离十,看来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常见了。
“难道没有猜对嘛?”江晓莺看见两人的反应就试探地问道。
“不能说是猜错了,只是姐姐也不知此身与家弟是出自玄门还是武家,”柳琴秋道。
“这个简单,”江晓莺立马坐直了身子道,“柳姐姐会法术吗?”
“法术?”柳琴秋微微一怔。
“就是能呼风唤雨呀,掌雷御火呀,上天入地之类的,”江晓莺激动地解释道,差点从座子上站起来。
柳琴秋闻言掩唇笑道:“这般神乎其技,岂不是神仙了?”
“对呀,那些玄门世家哪一个不是为了成仙的?”江晓莺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啦,晓莺还是赶紧吃些东西吧,不然可就没了,”柳琴秋笑着说道。
“哦,”江晓莺眨眨眼睛坐了下来,喃喃道,“不是都这么传的嘛?”
江晓莺再看向桌上的时候,却见两道小菜已是快被柳梦生吃完了,遂着急地说道:“喂!你怎么吃这么多啊?”
“你和我师姐聊天我又插不上嘴,可不只能化郁闷为食欲嘛,”柳梦生心中如是想,遂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嘿,你少吃点,”江晓莺见了也连忙端起碗筷,同柳梦生抢起菜来。
待两人风卷残云般地打扫了盘中餐,三人便将碗筷收到漆盘上,柳琴秋转来对江晓莺道:“晓莺呀,你的随身之物就放在床下,用过早饭之后,你好好检查一下可有遗失。”
“嗯,好,”江晓莺明快地答道。
柳琴秋正欲起身去将碗筷冲洗干净,江晓莺也立马起身道:“柳姐姐,我也去帮忙。”
“晓莺呀,你大病初愈,虽然看起来很精神,但还是注意调养为好,多加休息才是,”柳琴秋道。
“那我去帮师姐洗碗筷吧,”柳梦生自告奋勇道。
“这种事一人就够了,梦生还是在这里陪一陪晓莺吧,”柳琴秋浅笑道,后便端着餐具推开房门,临走前似又想起来了什么,回过头来嘱咐道,“梦生,你可不要欺负病号哦。”
江晓莺笑着将柳琴秋送出木屋,望着她走远,然后不情愿似的回头看向柳梦生,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里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算了,还是去查看一下我的东西吧,”对视良久,江晓莺终于忍不住了,跑过去在床下摸索了一阵。
“有了,”江晓莺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遂从床下拿出来了一个匣子。
江晓莺看了看四周似乎有点无奈,又走回桌旁,不想搭理柳梦生一般,坐下来就打开匣子翻找。
柳梦生本来也不想多跟这江小鸟言语,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察看随身之物。
只见江晓莺先是在匣子里胡乱翻了一通,然后眉头一皱叹了口气,看来是没翻到想找的东西,随后就慢条斯理地从匣子里不断地拿出各式各样的小物件。
柳梦生好奇地看去,见那些小物件看起来像是各种药丸、爆竹、小零件之类的东西,末了江晓莺还拿出来了一个不知名的物品。
“这是什么?”柳梦生不禁问道。
“孤陋寡闻了吧,”江晓莺专注地将那物擦拭了一番,遂不知扣动了什么扳机,那物两侧即刻弹出两张弓片来,“这是一把机关弩。”
“不是,我说你随身带这些东西干什么?”柳梦生讶异她竟然能在那么小的一个匣子里装这么多东西,又寻思这小姑娘带这些东西要做什么?
“出门在外,总是会有各种不时之需呀,”江晓莺一脸认真地检查机关弩着,很随意地答道。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随身带这些,难不成是想行侠仗义去呀?”柳梦生道。
“也可以是这么说吧,”江晓莺好像依然不想认真搭理他似的。
“不就是醒来的时候,吓到你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挺记仇,”柳梦生见江晓莺这般敷衍自己就幽幽道。
江晓莺冲柳梦生吐了吐舌头,然后用手里的机关弩对准他做了一个假装发射的动作。
“早知道就不你从林子捡回来了,”柳梦生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林子里?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从哪里把我捡回来……救回来的?”江晓莺突然正色道。
“林子…林子里呀,怎么了?”柳梦生茫然道。
“可是,我记得我好像是在河边昏过去的,”江晓莺皱了皱眉,挠了挠头道。
“你这小鸟,怕不是晕倒的时候把脑子摔坏了吧,我把你捡回来的地方离河边远着呢,”柳梦生心想这小鸟要真是在河边晕倒的,怎么可能会跑到林子来?总不会真的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弃尸荒野吧,这小鸟难不成是在诈他?
“你!你再叫我小鸟,小心我揍你!”江晓莺冲他瞪了瞪大眼睛道,并握紧拳头在空中挥了挥以示警告。
“怎么着?是你自己名字就是只小鸟,还不乐意啦,有本事你来啄~我呀,”柳梦生挑衅道。
江晓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手里的机关弩,又看了看柳梦生,将手里的弩放到桌上,冲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柳梦生没想到这姑娘还真过来啄他……不,打他,一点准备没有,挨了几下,本来想还手,但是面对一个姑娘家家的,柳梦生还真不知道还手打哪里,于是就这样抱着头一直被动挨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还手啦!”
“哼!柳姐姐吩咐过了不要欺负我,你敢不从,是不是欠打?!!!”江晓莺一边说着一边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你这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嗯…那个…欺师灭祖,辱没门楣,”柳梦生只得吃痛地叫道。
“你这书没读过几本吧,”江晓莺听他这般乱用成语,停下手来一脸鄙视地嘲讽道。
“你这小鸟,一个姑娘家家的这般野蛮,一看就是家里没教好,当心以后嫁不出去,”柳梦生抬头反击道。
“你找打!”江晓莺一听,立马又是一顿暴打。
“还来?”柳梦生抱头欲跑,却在起身的时候被江晓莺绊到,一个踉跄摔了个全体投地,连怀里的那装着血玉的香囊也跌了出去。柳梦生赶紧伸手将香囊抓了回来,然后立马回头防备江晓莺的追打,结果回首却看见江晓莺双膝跪倒,扶额靠在了桌子腿上。
柳梦生立刻上前察看,见她面色一白,额头微汗,便有点担心道:“小鸟小鸟,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突然一下有点头晕,还不是被你气的,”江晓莺略显虚弱地瞪了他一眼。
“你呀,还是听师姐的话,好好休养便是,别刚有精神就打打闹闹、蹦蹦跳跳的,”柳梦生心想这姑娘可能真的是晕倒的时候撞到了脑袋,于是一伸手把江晓莺扶了起来,安稳地扶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
“只要你不气我就行,”江晓莺噘着嘴没好气道。
“好好好,不气你,江姑娘好好休息,在下不打搅了,”柳梦生担心江晓莺真有个闪失,便不再跟她闹着玩了。
江晓莺依然撅着小嘴合上了眼睛,不久便又睡过去了。柳梦生心道这姑娘虽然刚才揍自己的时候精神满满的,但毕竟是刚刚恢复,这一番打闹想必真的是累了,自己又不明她的病情实在不应该这样闹着玩。
想到这里,柳梦生不免心生愧疚,见江晓莺睡去却依旧不放心,便在一旁细细探查她散出的气息。说来奇怪,柳梦生在探查之时发现江晓莺的气息总是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还变化得时缓时烈。
柳梦生不由陷入沉思,依他这几年在桃花坞所学,按说世间万物皆有气息,以鸟兽最盛,草木次之,山石最微,而人贵为万物之灵,其气息更盛。师姐曾经告诉柳梦生但凡世间万物的气息都会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虽然会随所处环境以及时节变换略有波动,也不会浮动过大。但像江晓莺这般气息变幻无常的情况,柳梦生自然是闻所未闻的,不禁十分诧异,却也不知缘由。
再回神,见江晓莺已然睡安稳了,柳梦生便蹑手蹑脚地出了木屋,想要去找师姐问一问这小鸟的病情。
柳梦生刚一出门,就看见柳琴秋从远处归来,于是立刻迎了上去。
柳琴秋知道是他跑来,先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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