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谢尧瑱也想不出为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宣旒曾经提过的能影响夏元琛的人。可是,她说出的话,他心里竟不想去怀疑。还有一丝不可触及的……悸动。
所以当她提出同去阵前,他心底最先的反应,是担心她的安危,而不是怀疑她是否有其他打算。下意识拒绝,却再次败给她执着的眼神。
而此刻。为什么看着她关切望向夏元琛,会这么难受?
宣旒和夏元琛同时注意到这边,雪骑之上的两人,都有些狼狈。却让他们同时停下手来。
片刻,宣旒先笑起来:“你果然好计策,这时候将她带过来。”
闻言。谢尧瑱皱眉,含之却不理会。她远远对夏元琛摇摇头,而后看向谢尧瑱,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谢尧瑱有些犹豫,可在玄幽士兵的目光之下,他终于骑马朝宣旒走去,这动作,让宣旒脸色多了些笃定的得色。
待接近时,宣旒眯着眼看向谢尧瑱,低声道:“你受着伤,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着,对夏元琛,她或许能够起到牵制作用。再者,即便起不了作用,荆夏百姓皆知他们皇上宠爱白氏,任她丧命,夏元琛也会落个无情之命。而且,她说,瑜蕊在对方手中……”
含之垂下眼眸,关心则乱,谢尧瑱不想自己妻子冒险,才会答应她荒唐的要求。他的妻子,是宣瑜蕊!
宣旒意味深长看含之一眼,对谢尧瑱说:“皇姐,在炎城,没有危险。”
谢尧瑱有些愣怔看一眼含之,却只看到她低头的样子,看不清楚此刻她脸上的表情。
“你箭法最准,等等寻好时机,定要取了夏元琛的性命!”宣旒淡淡笑道,“你还有伤在身,咱们速战速决。”
说罢,宣旒将含之拉到他的马上,同时拉紧缰绳后退几步,他手中执着的剑,稳稳架在含之脖子上:“你说,是谢尧瑱先射杀了夏元琛呢,还是谢尧瑱先败下阵来?”
含之望向夏元琛,原本想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谁知夏元琛却驱使着马前行几米,虽四周有士兵保护,可此时他一动,就容易被谢尧瑱抓到时机……
果然,谢尧瑱即使受伤判断力仍旧极好!
“不!”看着夏元琛躲闪不及跌下马去,含之急促低喊一声。
玄幽士兵一阵欢呼,宣旒看着那边有些乱了阵脚的架势,微微笑起来,一手松了缰绳朝谢尧瑱摇手示意。
含之等的却正是他放松的时刻。
不等宣旒手放下,含之脚下用力猛地朝马的肚子一踢,马受惊扬蹄,含之已经趁机双手抓住宣旒横在她脖子边的胳膊,同时身子朝侧边狠狠摔下去。
她知道宣旒的反应会比她快,可是她不得不赌这一把,幸好,她还有两分运气,宣旒确实反应很快,身子坠落时右手已经换了姿势欲掐住自己的脖子,可是周围有个士兵,因受命保护好“军师”,所以下意识伸手去接,却正好挡住了宣旒的架势,导致他与含之上下跌在一起。含之面朝上跌落,摸出从谢尧瑱帐里寻来的匕首,横在宣旒脖子上。
下落的冲击震得含之五脏几乎移位,何况宣旒还是砸在她身上,她疼的唇色发白,可眼神不变:“你说,在他们救下你之前,我的手够不够准?”
宣旒眼神阴鸷,看向含之时几乎想撕裂了她,从没人敢这样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白含之是唯一一个,而且是两次!
“白含之,我该早杀了你!”
“你在军中隐瞒了身份,即便我要了你性命,对玄幽将士来说,也起不到激励作用吧。而且,幸亏你隐瞒了身份,我能轻易得手。”
“白含之,夏元琛现在不知死活,如果我现在挑明谢尧瑱的真实身份,他必万箭穿心而死。”
含之脸色更白,唇边却漾出一抹淡极的笑:“那皇上你就试试,是你先说完,还是我动作快!”
宣旒脸色阴沉,感觉到含之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在用力,脸色更是可怖,他不说话,直盯着含之看,让人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半晌,荆夏那边一阵骚动,慢慢的,高呼“皇上万岁”的声音整齐传来。
谢尧瑱已经赶到这边,重伤引起的失血让他看起来很是不好,可他知道,此时必须得坚持下去:“夏元琛受了伤,但是还没有丢了性命,具体伤情不可知,但他重上了马。”
含之紧紧盯着宣旒,高声道:“宣帝,你现在是要和要战?”
“宣帝?”四周的人听含之如此称呼他们“军师”,纷纷呆住,莫不是那正受威胁之人,竟是皇上!他们看向谢尧瑱,发现主帅对“军师”的态度正是不自觉的恭敬,岂能猜不到地上那人身份!
“皇上!……快保护皇上……”
一阵嘈杂,被宣旒厉声喝住:“乱什么!”
混战中,有荆夏士兵偷混在这里,听明白这里缘由,冲着荆夏军队方向大喊道:“玄幽皇上在这,被人用匕首威……”一句话未说完,他被反应过来的玄幽兵乱刀砍死。
不过,那一声,足够夏元琛猜测到这边先前骚乱的缘由。
他望着对面兵将聚集的地方,轻轻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缰绳,他知道,如果此刻下命令进攻,这场战役胜率极大,但接下来,国主有个差池,玄幽军在谢尧瑱的带领下,两国又将持续恶战……
而且,含之性命,会保不住!
宣旒看着含之,说道:“你要如何?”
“双方互换人质,议和。”含之道,“而且,请武安侯作为玄幽人质。”
“荆夏人质为谁?”
“我?”
“呵!凭你?”
“凭我,是荆夏贵妃!”
“一个谁不都知道的贵妃?笑话。”
“你自可,让使者现在去跟皇上提,若他当着两国将士的面承认我的身份,你再接受我的提议不迟!”含之收紧匕首,问道,“还是,宣帝你有更好的主意?”
宣旒狠盯含之一眼,喊道:“来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