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是南方城市,没有暖气,一到冬天全靠意志力和空调。再加上今年冷空气回流,宁城的温度比往几年还要低。早上七点,户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柒笙昨晚熬了夜,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又在床上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才起床。
她一向爱美,以往冬天也不怎么爱穿羽绒服,但换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纪淮北出差,便没有顾忌的拿出压箱底的羽绒服套上。
下楼的时候,她听到厨房有动静,还以为是阿姨在做饭,便朗声喊道:“阿姨,帮我煮碗面。”
动静停了一秒,又继续。
她听到厨房开火的声音,便朝着厨房走去,没想到刚拐弯,发现厨房里的是纪淮北。
她脱口而出:“你不是要出差吗?”
纪淮北正在烧水,手里还拿着面条,听到柒笙的话,转头看向柒笙:“急着赶我走?”
“没有。”柒笙不知道纪淮北是怎么理解出这层含义,还恶人先告状。
“不是你昨天说今天要出差吗?”
“下午。”水开了,纪淮北把面条丢进锅里,又拿一个干净的碗,打调料。整套动作干净利落。
“哦。”柒笙扫了一眼,发现没有看到阿姨的身影,又问道:“阿姨呢?怎么是你在做饭?”
“阿姨今天休假。”纪淮北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单手打进另外一个煎锅里,滋滋作响。
锅里的面条正在翻滚,咕噜咕噜,烟雾缭绕。纪淮北将面条从锅里捞出来后放进碗里,又浇上热汤。
一碗简单的清汤面就好了。
他把面端到了餐桌上:“吃吧。”
说完,又回厨房端起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往客厅沙发走去。
柒笙小口吸溜着面条,目光时不时扫向在沙发上正在处理文件的纪淮北。
两人互不干扰。
二十分钟,门铃响了。
纪淮北朝门口看了一眼,放下手里文件起身准备去开门。
“我去。”
吃人嘴短,柒笙咽下最后一口面条,起身朝门口走去。
她走得急,没注意看外面是谁就直接开了门。
看清门口是谁的时候,表情瞬间垮了。一天的好心情都在此刻毁灭。
周凯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嘴角和左脸还带着不知名的淤青。看到柒笙的那一瞬,他表情有点扭曲,但很快表情就失控。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声色俱厉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人赔罪。”
中年男子那一巴掌力气并不小,周凯被打得身子踉跄了一小步。
柒笙没见过周凯的父亲,但当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还是明显能认出这是周凯的父亲。
两人不止五官有些相似,品味也相同。周父有些发福,哪怕穿着一身的貂,也遮挡不住他的大肚子,还有手上的大金戒指,没有阳光,依旧明晃晃地刺眼。
这一番装扮就差没把“我是土豪”写在脸上。
周凯把手上的燕窝递给柒笙:“柒小姐,前段时间我在酒吧对您有些冒犯,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柒笙没接,就保持着开门的姿势。
她大概猜到纪淮北对周家做了什么,也不觉得周凯是真的给她道歉。
既然不是真心道歉,她又为什么要接受。
周父见柒笙这样又探着身子想往里望:“纪总在家吗?”
柒笙默不住声地往旁边移,挡住周父的视线。她语气冷淡:“不在。”
她才不要这两个人大早上的来破坏她和纪淮北的心情。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纪淮北的声音。
“柒柒,谁在外面?”
谎言被拆穿,柒笙也没有半点心虚,只是在纪淮北过来的时候,瞪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回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是专门来拆她台的吗?
她不再管门外的周氏父子,把门打开,语气不善:“找你的。”
说完,直接回了客厅。
周父见纪淮北出来,连忙上前卡在门口:“纪总,您看方便聊会吗?”
纪淮北不明白柒笙怎么莫名又生气了,也不想和周氏父子在门外耽误。看了一眼周凯父子,不冷不淡道:“进来吧。”
说罢就进屋追柒笙。
柒笙没有回屋,简单地把桌上吃好的碗筷收拾了一下,看到周凯和他父亲进屋,一个眼神也没多给。
只有一个碗,柒笙没打算用洗碗机。她刚打开热水,捞起衣袖,还没来及碰水却被赶来的纪淮北制止。
“先放着,一会儿我来洗。”
纪淮北只当柒笙是不愿意看见周凯所以闹脾气,难得耐着性子哄人。
“我带他们去会客厅,你要是在不想见就去楼上呆一会儿?”
纪淮北哄人时,声线会刻意放得很低,撩而不自觉。
柒笙很吃这套,她脸色放缓,高傲地点了点头:“嗯,我上楼了。”
她放下衣袖,径直上楼回了房间,全程没有搭理过站在客厅的周氏父子。
方才纪淮北和柒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站在客厅的周家父子听得一清二楚。现如今有求于人,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纪淮北慢条斯理将碗洗干净后,才带他们带去会客厅。
纪淮北一楼虽做了会客厅,但很少接待客人,一般是纪淮北品茶时才会使用。
纪淮北父亲喜欢喝茶,纪淮北平时也有收藏茶叶的习惯,会客厅里更是摆放了各种不同价位的茶叶。
此刻他却没有半点要泡茶的打算。
“家里简陋,没有茶叶,见谅。”
话虽这样说,但他端坐着,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甚至没有给他们倒一杯水。
“不麻烦纪总,我们粗人一个也喝不惯茶叶。”周父脸上堆着笑。他搓了搓手,表明这番来意:“纪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带着犬子特地来给您夫人道个歉。”
早两年,周家还在小县城时,家里还算和睦,自从搬到宁城,家里富有后,周父别的本事没学到,坏的习惯倒是一样没少沾。
在外面的小情儿一个接一个没有停过,甚至有了私生子,连家也不怎么回,对周凯更是很少过问。
周母虽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了情人,但管不住,只能对周凯就越发宠爱。
前两天,周父发现公司的业务接连出了问题,明明谈好的合作人也忽然撤资。他忙得焦头烂额,一番打听才知道自己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当天他难得回了趟家。
一想到这些天生意上的损失,他顾不上周凯头上的伤,就把他揍了一顿。
冷静下来后,又想联系纪淮北的助理,想要约纪淮北见一面,当面致歉,但每次都被助理以纪总有事,纪总很忙这些借口不痛不痒地打发。
几次受阻,他只能托关系打听到纪淮北住处,大包小包提着东西上门拜访。
纪淮北掀起眼皮不冷不淡地看了一眼周凯:“方才我听到令郎已经在门外道过歉了。”
一句话将周父的路堵死。
周父一时语塞。
道歉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实则是希望纪淮北能够停止对他们公司的打压。
他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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