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阿捷赫咯吱咯吱地嚼着小指指骨,“我一直在说痛感混着点其它感觉会变得更奇妙,实践之后你有什么感想吗?”
“我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情。”
当然,宁永学是在说云层中刺穿心脏的剑,是说相互拥抱着死去的痛楚和满足感。另一件事他肯定没干过,一来和他关系最好的女性都很纤细,二来拿这年头的女学生和这条母狼比较是有点要求太高了。
“噢?”
“但我需要些仪式感。”
“这事都要仪式感?这不是种本能吗?”
“我干任何事都需要仪式感。”
“你还真是扭曲的可以,小子。”
“你可以随便说我如何扭曲,我只想问你一截小拇指够了没。”
“够了。”阿捷赫说,随手放开他的脑袋,末了却在脸颊交错时从他嘴上斜斜咬了一口。口唇的触碰很短暂,但她却在他嘴巴两侧留下了针扎过一样的血孔。
她似乎特别想把他咬出血。
阿捷赫站起身来,敲敲他的肋骨,“现在用你的窥伺。”
“我可以用,但你确定这地方能逃得出去?我现在没法完全激发血的道途了,我跑的很慢。”
“没事,待会儿你再跟我捐根手指,我可以扛着你跑。”
......
如果没法杀光循着窥伺过来的无面天使,他们就要被追杀,一路仓皇逃窜,这事宁永学非常清楚,她应该也一样。
刚听见异动,阿捷赫就咬碎了宁永学的食指,好像她也忽然觉得自己需要一点仪式感似的。她身体扭曲,关节拉长,面孔往前凸出,浑身长出大量灰白狼毛。她把他咬起来往背上一抛,跟着就狂奔了出去。
不论外界情况如何,宁永学已经把自己的视线延伸了出去。从衣物下温暖的皮肤出发,从对道途上那些诅咒的记忆出发,他以自己为中心往外跨越。他的目光扫过狭窄曲折的走廊,跨过两边神秘莫测的舱室,穿过严丝合缝的墙壁,越过头顶和脚下厚重的甲板,延伸向更远方。
巡逻的无面天使就像追逐气味的猎犬一样往这边包围过来,追逐着阿捷赫的足迹,有的撞入走廊死角,有的忽然消失和出现。他的视域越来越广,他散发出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强,就像在海中割开伤口吸引鲨鱼。
当视域笼罩到极远方时,他看到一个人影封在层层锁链中,掩蔽在沸腾的强光中,飘在半空往前浮动。他看不太清那人的面目,不过他确认那是曲奕空。
曲奕空的意识被锁在了黄昏之地的某种间隙中,悬挂在外界的身体上,处境就跟囚车里的犯人差不多。
很明显,炼金术士那一行人正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是想怎样。
仔细一想,当时炼金术士要他找回霍尔蒙克斯是其次,找到那个叫菲洛的蜂后可能才是关键。
从他和曲奕空旅馆遇见曲阳直到前不久,这个女人的变化都很匪夷所思,把她弄成那种模样的目的也无法理解。
现在看来,理由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潜伏在曲阳灵魂里的炼金术士想献祭她,——如果菲洛是特意被造出的祭品,那献祭她的时刻应该也不远了,并且就在方舟内部,在道路前方。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宁永学想不通,他只能拿着地图卷轴给阿捷赫指路,让她在避战的同时尽快抵达指定位置。他用了太久窥伺,双目流血只是其次,像发了疯一样围拢过来的守卫才是大麻烦。他擦了下自己的脸却发现干燥得出奇,这时他才发现是阿捷赫眼睛里在往外流血。
“你是不是很容易想一件事就忘了另一件事?”阿捷赫用低沉得多的话音问他。
“我记性不是特别好。”宁永学趴在她背上,把手指顺着卷轴上的立体地图往上划,这家伙立刻攀着墙壁往上疾驰。
“我看你们俩记性都不是特别好。”阿捷赫跃到更上一层,甩了甩脸上的血。
“我认识记性特别好的,可惜不在这地方。”
“好,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个奇妙的家伙,我也要认识认识!”
“不是,你拿大小姐自己开玩笑可能她都只会笑笑就过去了,但你拿这个开玩笑可能会死人。”
“我有说过我哪句话是开玩笑吗?”
“这......”
“如果拿你找乐子也没法让大小姐的扑克脸多点表情,就拿这人找乐子好了!”